在古代歷史上,大的封建王朝往往擁有龐大的文官系統,尤其是明代,文官系統掌握了主要的職位,即便皇帝不理朝政,文官系統也照樣運轉,照樣治理天下。只是,文官系統指揮武將,就有些滑稽了。不過,文官集團確實勢力龐大,武將一般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
文官們認為,要是有災難導致刁民犯上作亂,就一定是刁民本身的問題,而不會從災難方面尋找原因。他們固執地以為,刁民所屬的地區官員治理不力,一定要被罷免,至于鎮壓刁民,就是武將的事了。可是,武將領兵作戰,和文官集團的施政原則在根本上不能相容。當時,政治經濟發展極不平衡,政治調劑手段往往無效。尤其是出現嚴重的天災之后,造成大面積饑荒,老百姓面臨死亡的威脅,為了吃飽飯,就要造反。文官們認為,國家需要各方面平衡,要是弄到動用武將,帶兵平叛的地步,就算是衰敗的象征。
武將沒有那么多的講究,需要訓練兵勇,帶兵打仗。他們要有一定的策略,還能指揮千軍萬馬,集中兵力,沖鋒陷陣。在戰斗中,武將需要自己決斷,無論是避實就虛,還是一鼓作氣,都需要獨立作出判斷,即便為了取得勝利犧牲一部分士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文官們思考的不是這些內容,而是中正和平的施政綱領。而武將們在沖鋒陷陣中流血犧牲,卻在文官心目中成了血氣之勇的象征。即便武將取得了一定的勝利,也一定是不值一提的勝利。畢竟,文官們考慮的是更大層面的勝利,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其實,文官們考慮的事情大多大而無當,在和平時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在戰爭年代,就不同了,一般都不會有什么適用性。但文官們固執地以為自己認為的才是對的,而武將們都是傻大粗的典型,只知道帶兵打仗,卻看不清全局。說白了,就是文官們喜歡朝堂之上獲取權力,而武將們累死累活,取得勝利,也不一定比文官們獲得更多的權力,也就真的成了費力不落好的典型。
武將要安排戰略資源,把倉庫、后勤給養等安排在一定的地點,方便士兵獲取。但文官就不同意了,需要動用手中的權力,指派武將建立倉庫的地點,同時控制軍餉,不會讓武將染指。于是,克扣軍餉的事情時有發生,武將也不能控制。要是出了事情,文官會把責任全都推到武將身上,也就沒什么事了。在宋代,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之后,兵權交給皇帝直接掌管,其實最終交給了樞密院的官員掌管。有時候,帶兵打仗的時候,將領帶的不是自己平時訓練的兵,而是別的部隊。在打仗過程中,武將還要受到后方皇帝的指揮和干涉,往往打仗輸多贏少。到了南宋階段,軍隊更是成了皇帝以及文官系統的傀儡,經常出現打敗仗的情況。秦檜陷害岳飛,就是文官系統包括皇帝對武將的一種迫害。畢竟,岳飛參與了皇帝立太子事件,就有些干預朝政的意思了。高宗趙構豈能容許他隨便干涉皇族內部事務?
到了明朝,文官系統更加發達。從根本上看不起武將。而武將們考核的時候,也僅僅考察一點文字功底的東西,每天學的東西不過二百字左右的內容,主要還是練武。于是,在學養方面,武將和文官不是一個層面的,也不能參與朝堂議事。國家的大政方針制定,甚至打仗的策略都由文官系統制定,甚至文官帶著軍餉,要指揮武將沖鋒陷陣了。文官經常對高級將領提出無理的指責,如果將領當機立斷,指揮部隊投入戰斗,就是文官指責的貪功輕進,好勇嗜殺;要是武將按兵不動,等待有利時機,就是文官指責的畏縮不前,玩敵養寇。而兵丁們劫掠百姓,要受到處分,文官就更有的說了。其實,只是文官拖欠軍餉,弄得士兵們沒有錢,只能騷擾百姓。問題的根子在文官那里,卻最終讓武將和兵士背了鍋。
即便武將或兵士退伍還鄉了,也不能很好地應付地方事務。按理說,他們可以在地方從事一些民政、稅務、財政等部門的工作,但他們回到鄉里會發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地方官員都具備安詳的儀表、華麗的文辭、口若懸河的辯才以及圓通無礙的機智。而將軍和士兵大多不具備這些文官的素質,即便回鄉也不能勝任文職工作,以至于成了無業游民,有時候還會滋擾事端。
文官們形成官僚集團,看不起武將,還要處處指揮武將。而武將不具備反抗的能力,只能聽之任之。于是,很多時候打仗,會出現軍隊獲取信息不靈,被敵人輕易擊潰的現象。明英宗被俘的“土木堡之變”就是這么回事。宦官王振倉促發兵50萬,挾持明英宗親征。兵至大同,未交鋒就撤退。王振又想炫耀自己,想讓英宗“臨幸”他的家鄉蔚州,致使軍隊疲于奔命,勞累不堪,在土木堡被也先率軍圍住。明軍大潰,王振及各大臣死于亂軍,英宗被俘,50萬明軍死傷過半,瓦剌軍進逼北京。“土木堡之變”暴露了軍隊體制的致命弱點,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武備繼續廢弛,軍事組織不斷衰退。而在文官眼里,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在任期中保持平靜無事,社會穩定就行了,一切有關軍隊改造的計劃完全可以束之高閣。
要是戰斗用武將臨陣指揮,不用文官指揮,或許會有另外一番景象。文官集團權力太大,干涉武將以及整個武力系統,最終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