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書法發展不好,并非盛極而衰的自然規律,他們要負全責!
在南北兩宋共計320余年的漫長時間內,產生了不少書法大家,蘇軾、黃庭堅、米芾、蔡襄是為“宋四家”,蔡京、宋徽宗趙佶也是北宋圣手。南宋的書法家知名的并不多,較為知名的宋高宗趙構、秦檜等人也已聲名狼藉。南宋書法整體比不過北宋這一點毋庸置疑,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趙構《洛神賦卷》
有人說是因南宋偏安一隅,失去了重要的文化腹地,但據實而論,“宋四家”、蔡京皆出生或成長于南方,當時的北方書法家很少有風頭極盛者;有人說是南宋國力弱,無力發展藝術,但實際情況是南宋的繪畫、詩詞、工藝美術皆大放異彩,可與北宋一較高低,只有書法一門“貧弱”。
米芾行書
英國藝術史學家貢布里希在《藝術的故事》中提出“沒有所謂的藝術,只有藝術家而已。”我們站在南宋書法家的角度去考察,也許能找出南宋書法靡弱的原因所在。
南宋極為推崇復古的書風,與書法上創新意識不強,首先在君主上層中體現出來。宋高宗趙構書法極為精妙,趙孟頫少年時也曾學他的字,但他的書學思想卻很保守,他所著《翰墨志》中有這樣的話語:“本朝士人自國初至今,殊乏以字畫名世……誠非有唐之比”“蘇、黃、米、蔡……然家雞野鶩,識者自有優劣。”“米芾得能書之名……于真、楷、篆、隸不甚工,惟于行草誠入能品。”
黃庭堅《廉頗藺相如列傳》
這些話說明了以下幾個問題:其一,趙構認為本朝書法家沒有出類拔萃者,與“尚法度”的唐朝沒法比;其次,“宋四家”雖然各有千秋、作品風格各異,不過是“野狐禪”;其三,即使是極重傳統的米芾,宋高宗也只給了他的作品“能”這一品級(書畫有“逸神妙能”四品,“能”排最末位。)就這樣,在君主對“二王”極為推崇的影響下,整個南宋走上了復古之路。
張即之《汪氏報本庵記》
既然君主批評在先,那么之后的書法家排斥“尚意”就更加猛烈了。南宋也有書法四家,他們是張即之、范成大、陸游、朱熹。朱熹對蔡襄、黃庭堅、蘇軾的批評幾乎上升到了人格,對書法的作用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朱子語類》中,他說:“文字要以達吾之意而已,字字有法度,如端人正士,方是字”;“今本朝如蔡忠惠以前,皆有點則,及至米、黃諸人出……這便是世態衰下,其為人亦然。”
姜夔《跋王大令保母帖》
宋明理學的出現,以極度功利、實用的目的來“矯正”他們看不慣的書壇風氣,產生的是反作用。即使有“南宋殿軍”張即之、吳琚等人存在,也難以力挽狂瀾。姜夔曾作《續書譜》,對南宋的復古書風提出過批評:“大抵下筆之際,盡仿古人,則少神氣”,有進一步指出把古人學得像并不是什么大本領:“唯初學書者不得不摹”,但其聲望地位難與朱熹等人相比,這“一石”沒能激起“千重浪”。
朱熹《易系辭冊》
“復古”的確可以矯正一時的歪風邪氣,但盲目而又徹底的復古,終究會成為鉗制藝術發展的鐐銬。
朱熹《易系辭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