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熊志
老人手術臺喊痛咬破嘴唇，病歷卻寫“麻醉滿意”，涉事醫生稱麻醉沒問題……山西一位74歲老太，在5月份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手術。
6月14日，老人的女兒趙女士告訴媒體記者，母親手術臺上大喊“痛死了”，麻醉師卻讓老人閉嘴。趙女士直言麻醉師是主觀所為：“他故意打錯位置，故意讓老太太痛”。
是不是故意，現在很難考究，醫院麻醉師跟當事人無冤無仇，正常來說，應該沒有故意冒著醫療風險打錯麻藥的動機。不過，縱觀整篇報道，醫院方面需要解釋的疑點有很多。
首先，醫院在手術過程中，臨時更改了手術方案，那么有沒有及時更改麻醉方案，并告知患者和家屬呢？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不僅手術有風險，麻醉同樣有風險。所以正常情況下，在手術之前，醫院往往還會和患者簽訂麻醉的知情同意書，詳細了解身體情況、過往病史，并告知患者和家屬潛在風險，保障他們的知情權，將決定權交給他們。
這個溝通的過程必不可少，醫院方面有明確的告知義務。然而此事中，更改手術方案，卻沒有簽麻醉方案更改的知情同意書，是否符合流程規范，當然是存在疑問的。
家屬質疑，麻藥的量還是按原來的手術方案配置，導致老人疼痛難忍。麻醉醫生回應稱，麻醉過程沒有問題。這樣的回應過于敷衍，他更應該澄清的是，麻醉方案改沒改，改的話是怎么考慮的，而不是無視患者體驗，堅稱沒問題。
其次，老人和家屬明明對麻醉不滿意，手術記錄上，來自醫護人員的評價，為何是截然相反的“術程順利，麻醉滿意”？
醫院的手術記錄，是對手術全流程的還原，哪怕它是醫護人員的視角執筆，也應該盡可能地還原真實的情況。老人大喊“痛死了”，嘴唇都咬破了，醫護人員難道看不到嗎？
此外，報道里提到的另一個細節，也很有意思。患者家屬表示，在手術前給主刀醫生和麻醉師都塞了紅包，后面手術完，麻醉師卻把紅包退回來了。
對于收紅包一事，當地衛健委工作人員回應，“沒有得到相關的信息”。這句話也讓人費解。沒有得到相關信息，是還沒有調查，還是實地調查了一通，沒有發現證據呢？
當然，就算醫生一開始真的有收下紅包，也可能是基于避免家屬在手術中擔心考慮，先收然后再退還。但正如家屬質疑，麻醉師退還紅包，也可能是手術中發現麻醉出現問題，心里愧疚所以退還。
這兩者性質截然不同，牽涉到醫院是否存在收紅包的風氣。即便紅包退了回來，這個問題也不能含糊，應該調查清楚。
嚴格來說，這起事件不是什么特別復雜的糾紛，醫院只要回應清楚，更改手術方案后，麻醉方案具體是如何執行的。該道歉道歉，有失誤那就該罰則罰，老人家屬也不會一直追著不放。
就是這么一起小糾紛，老人和家屬們卻有點維權無門，找了醫院，打了市長熱線，投訴了當地衛健委，結果到現在為止，卻連一個基本的賠禮道歉都沒有。各方要么是推諉塞責，要么避重就輕，老人的身體存不存在后遺癥，醫院也沒有給一個詳細的善后方案。
醫院尊重患者，努力為患者提供滿意的醫療服務，這是最基本的醫療原則。如今，因為麻醉問題，患者家屬和醫院相互扯皮，對哪一方都沒有益處。
相關職能部門有必要出手介入，查一查中間到底有沒有違規。這件事，不只是一場醫療糾紛，更關乎醫療體系的規范和安全，不要讓老人的痛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