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之“道”與海德格爾的“林中空地”

導讀原標題:老子之“道”與海德格爾的“林中空地”現在重提海德格爾與老子思想上相遇的舊事也許未必能在學界泛起漣漪,但卻是一件更為急迫的實...

原標題:老子之“道”與海德格爾的“林中空地”

現在重提海德格爾與老子思想上相遇的舊事也許未必能在學界泛起漣漪,但卻是一件更為急迫的實事,因為海德格爾所揭示的理性-技術世界,在他逝世后的近半個世紀,已經以一種幾乎摧枯拉朽之勢席卷全球,所到之處,無堅不摧,無往不勝。理性-技術世界已然鑄成全球格局,并將繼續下去,無人能夠置身事外。人類危機步步緊逼:環境惡化,生態失衡,資源緊張,競爭加劇。人似乎生活在一種更加擾攘不安的世界里。

海德格爾生前對中國老子的思想頗為激賞,多次在文集與演講中引用老子(以及傳人莊子)的詩性語言,以為自己論證的依據。他認為:老子的思想與自己有暗合之處,或者毋寧說,他的思想受到了老子的某種啟示。因此之故,我們今天來嘗試做一件事情,將老子(以及傳人莊子)的思想與海德格爾的思想打通,看看他們究竟在哪些方面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睿智如海德格爾,將古老中國老子的思想收入眼簾,融入自己的“道說”中,這決不是一件隨意發生的事情,恰恰相反,它乃是現代思想史上的一個重要事件。它的重要性在于,這是海德格爾思想上的一次突圍。西方由古希臘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奠基的形而上學,經過二千多年的累層疊加,以它特有的概念、范疇、體系,以及幾乎耳熟能詳的話語,將人緊緊包裹起來,幾成人的思維定勢。海德格爾試圖解構(并非摧毀,而是拆解)傳統的形而上學,把它帶到其“邊緣處”。

海德格爾有一句名言:開端即未來。故他曾以“返回步伐”,到蘇格拉底以前的思想家——赫拉克利特、巴門尼德那里——去尋覓與發掘古希臘人早前的思想經驗,而顯明思想的另一向度。這是一條主線,為人們所熟知,而他顯然還有另外的一條副線,即從中國古代老子的“道”那里去體認與深味古老東方的智慧思想。這里有一條鐵證,可以證明老子的“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與分量。他說:“從我們所指出的實事來思,‘本有’一詞現在應作為為思想服務的主導詞語來說話。作為如此這般被思考的主導詞語,‘本有’就像希臘的邏各斯((Logos)和中國的道(Tao)一樣幾不可譯。” (《同一與差異》第42頁,海德格爾著,孫周興、陳小文、余明鋒譯,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這里,固然有思想核心詞語不可翻譯的問題,但更值得關注的是:海德格爾將他后期思想的關鍵詞“本有”與希臘的“邏各斯”、中國老子的“道”相提并論,由此鮮明地浮現出海德格爾“返回步伐”的主、副兩條線。

海德格爾對老子之“道”情有獨鐘,殊非偶然。他是從老子那里嗅到了一股與自己思想相契合的氣息。他說:“老子的詩意運思的引導詞語叫做‘道’(Tao),‘根本上’就意味著道路。”有人“認為我們的‘道路’一詞是不適合于命名‘道’所道說的東西的。因此,人們把‘道’翻譯為理性、精神、理由、意義、邏各斯等。” (《在通向語言的途中》第191頁,海德格爾著,孫周興譯,商務印書館2013年修訂版)但是,海德格爾并不如常人那樣膚淺地看待“道路”,他總是更本源地洞見詞語及其所命名的東西。他接著說:“‘道’或許就是為一切開辟道路的道路,由之而來,我們才能去思理性、精神、意義、邏各斯等根本上也即憑它們所要道說的東西。” (同上)而老子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 (《老子今譯今注》,二十五章。陳鼓應注譯,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版。以下凡引該書,只標明章次,不再注明出處)也正是說,規律、法則、生成、方法、道理等后起之義是由“道”作為“道路”開辟出來的。老子是從“道”作為“道路”這個本義出發,才賦予它思想的力量。海德格爾一向看重開端的力量。他說:“在哲學所歸屬其中的本質的東西中,開端永不能被超越——不僅是不能被超越,甚至都不再能夠被達到。” (見《海德格爾全集》第34卷,第15頁,法蘭克福1997版)在海德格爾看來,老子的“道”作為“為一切開辟道路的道”,正是這種不能被超越的原始開端,它具有無比巨大的思想威力。

在海德格爾看來,“道路”“道”還蘊含著一種神秘感。他說:“也許在‘道路’、‘道’這個詞中隱藏著運思之道說的一切神秘的神秘。” (《在通向語言的途中》第191頁,(德)海德格爾著,孫周興譯,商務印書館2013年修訂版)請對讀老子《道德經》一章對“道”的形容:“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老子今譯今注》,一章)二者何其相似乃爾!海德格爾似乎從老子的“道”里讀出了與他思想暗合的“一切神秘的神秘。”筆者認為:這個“道”本身就是“一切神秘的神秘”之所在,因為“道”惚兮恍兮,不可道(言說),不可名(命名),它隱藏了思想的全部秘密。那么,這種隱藏著的“一切神秘的神秘”究竟來于何處呢?在海德格爾看來,顯然只能來源于“道”所遮蔽著的幽暗,因為光明沒有神秘可言,唯有幽暗才有。聯系到他稱道老子的“知其白,守其黑”,不難發現他與老子精神上的契合之處。

凡是對老子思想有所涉獵的人都知道,老子思想的核心是“道”。老子預設了“道”的概念與本質。這個“道”既具有形而上的意味——它超脫于萬物——又帶有規律、法則、生成、方法、道理等多方面的意蘊,體現了它質樸性的思維方式,提升了天地人的境界。老子概括了中國古人高明、智慧的源始經驗,足以啟思于千載之后的“開路者”,指點其辨識“林中路”。

老子對“道”的種種形容與描述,有如下幾個特點:

(一)“道”是本源性的,是“先天地生”,“ 可以為天下母”,故是天下萬物所從出的所在,因而也是天下萬物的根源;

(二)“道”是生生不息,變化運動的,雖然它有自己的本性(“獨立不改”),但是卻“周行而不殆”,充滿著生機與活力;

(三)“道”體內既是精微恍惚的,又是紛紜不絕的(“繩繩兮不可名”),好像無物,又似乎有象,多少帶有一點神秘色彩;

(四)“道”體內分明有“白”(光亮)與“黑(晦暗)存在。因為老子在四十一章里提醒我們:“明道若昧”,在二十八章里告誡我們要“知其白,守其黑。”雖說是“不皦”、“不昧”,但那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呢?顯然是一種“皦”(白)與“昧”(暗)交集與混合的中間狀態,但是,其“白”與“黑”原素的存在是自不待言的;

(五)“道”具有生成的的功能,即道生萬物。

老子之“道”的生成性與巴門尼德的“存在”的非生成性不可等量齊觀。前者是生養化育萬物(存在者整體),后者則拒斥存在的生成,將存在僵化了。在這一點上,巴門尼德比之赫拉克利特有所退步。赫拉克利特的“邏各斯”具有聚集的功能,所謂“一是一切”。存在(邏各斯)聚集存在者與存在者整體。“聚集”就是“讓事物在一起出現”,或者干脆說,是“讓在一起的在場者集合到自身中而出現。”“聚集”難道沒有生成的涵義?不過,與老子之“道”的生成性相較,“邏各斯”具有存在論的意味,“道”有宇宙生成論的意味,可歸之于自然哲學的范疇,兩者的意義大不一樣。

“道”之所在乃中國古代哲人思想的發端處。它所顯示的原始性、質樸性,足可鳥瞰與籠罩人類思想的發展,至今仍無有出其右者,有之,則是海德格爾存在之思的思想圖景。

海德格爾或許是西方現代唯一一位孜孜探求其思想開端而結出豐碩成果的哲人。他在后期有一篇十分重要的演講,名叫《哲學的終結和思的任務》,其中特別提到隨著現代科學的發展,哲學越發失去它的地盤,趨于終結。

不過,哲學的這種終結卻意味著思想的開始。我們知道,海德格爾為了尋覓思想,采取“返回步伐”,到前蘇格拉底的希臘早期思想家——比如阿那克西曼德、赫拉克利特、巴門尼德——那里去挖掘歷史資源。海德格爾稱他們為更偉大的思想者(注意:不是哲學家),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這說明“思想”乃隱藏或湮滅于這些希臘早期思想家的論說中。這些希臘早期思想家所說的“思想”就是對于存在本身的追問。“一是一切”這個箴言道出了他們經驗的“思想”,提示了他們追問的結局。“思想”之為“思想,是“因為他們依然與邏各斯相契合,亦即與‘一是一切’相契合。” (《這是什么——哲學?》,見《同一與差異》第12頁,孫周興、陳小文、余明鋒譯,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

那么,人們不禁要問:存在是如何聚集存在者的呢?顯然這是通過顯-隱的運作而達至的。存在讓存在者顯現而自身又隱匿起來,是既解蔽,又遮蔽。于是,“思想”這回事才成為可能。很顯然,思想的任務是對存在的追問,讓存在通過顯-隱的二重運作如其所是地敞開,而沉思執著于追問,表現出對思想的虔敬。

在《哲學的終結和思的任務》的著名演講中,海德格爾在概括希臘早期思想家的基本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林中空地”的形象化說法,這個說法之所以以一種形象化的語詞提出絕非偶然,乃是海德格爾為了區別于形而上學式的哲學術語而有意為之的,也就是說,海德格爾欲“去形而上學”,而與希臘早期思想家之思相應和。海德格爾的“林中空地”指涉的是思想的開端,蘊含了豐富的思想內容,這與老子之道作為萬物、從而作為思想的發端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謂“林中空地”有這樣幾個含義:

(一)它不是森林,也不是田野,而是兩者的綜合,也就是遮蔽(森林)與敞開(田野)的綜合。“林中空地”(Lichtung)德文一詞,原是對法文clairiere的直譯,它本來“是仿照更古老的詞語‘森林化’(Waldung)和田野化(Feldung)構成起來的。” (《哲學的終結和思的任務》,見《面向思的事情》第78頁,陳小文、孫周興譯,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版。以下凡引該書,只標明篇名與頁碼,不再注明出處)

(二)它有讓(照亮)、讓(敞開)的意思,即“叢林被砍伐出來而樹林之間變得更加光亮和開敞。”

(三)它是由“使森林的某處被砍伐出來”而形成的,即通過去蔽而得以實現的。按照海氏的看法:“光可以涌入澄明之中并且在澄明中讓光亮與黑暗游戲運作……澄明,敞開之境,對光亮和黑暗來說是自由的。”澄明能夠照進林中空地,“乃是一切在場者和不在場者的敞開之境。”(同上,第78頁)以我理解,這樣一個地方,其實就是存在最初的顯身之所。存在是光明與黑暗的游戲(即顯-隱二重性,而且黑暗較之光明更加本原),是在場者和離席者的統一(即存在讓存在者在場,而自己卻缺席,因這缺席而保留它自身的本性,守護它原初的神秘)。

筆者認為,老子的“道”就是這樣一片“林中空地”:“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冥兮窈兮,其中有信。”結合《老子》第二十八章:“知其白,守其黑” (《老子今譯今注》,二十八章)、第四十一章:“明道若昧,進道若退。” (同上,四十一章)以及第十章:“滌除玄覽,能無疵乎?” (同上,十章)我們則可以斷定,老子的“道” 與海氏的“林中空地”有殊途同歸之處。

老子“道”的恍兮惚兮、窈兮冥兮,似乎是森林,是對“林中空地”的遮蔽,不過它既然“有象”、“有物”、“有精”, 已經有讓(照亮)、讓(敞開)的意思,透露出并非如森林那樣一片混沌,更像是接近于“林中空地”(“林中空地”不是空無一物,它既是對森林的出離,又是對森林的回歸;它仍在森林的懷抱里)。“道”的“白”、“黑”二重變奏(所謂“明道若昧”),不就是光明與黑暗的游戲嗎?“游戲”即活動方式。光明與黑暗的游戲就是顯即隱、隱即顯的活動方式。“道”的“進”、“退”演化轉換(所謂“進道若退”),不就是在場者和離席者的舞臺嗎?存在者在場,而存在離席。

在《思想的基本原則》(1958年)中,海德格爾引用了《老子》第二十八章中“知其白,守其黑”一語,以說明現代技術的失誤在于只追求光明(白),而不知隱藏之黑暗的不可或缺,從而導致了“比一千個太陽還亮”的原子彈的致死光明這樣的威脅。他對老子這兩句話的疏解是這樣的:“那知其光明者,將自身隱藏于黑暗之中。” (見《海德格爾傳》第236頁,張龍祥著,商務印書館2007年版)應該說,海德格爾的詮釋與老子的本意是有距離的。老子的本意是要揭示道的深邃、含藏、內斂的一面,告誡不能光為其外表的光亮所眩惑,同時,似乎還有退處、身后的意蘊。而海德格爾將它接過去,是欲論證存在的顯隱二重性。但不管如何,兩人都看到了“道”或存在的雙重性、復合性,否棄了單一的線性思維。這是一個共同點,所以,老子的話能引起海德格爾的共鳴與欣賞。

老子之“道”需要“滌除玄覽”,滌除就是去除心中之蔽,它猶如“森林的某處被砍伐出來”,讓其敞亮,所不同者,老子的“滌除”是去除心中雜念,去除了心中雜念,方才能“玄覽”。海德格爾的去蔽,不是精神修煉意義上的,它是一種真理觀。海德格爾在論到真理的本質時說:“‘真理’乃是存在者之解蔽,通過這種解蔽,一種敞開狀態才成其本質。一切人類行為和姿態都在它的敞開域中展開。” (《論真理的本質》,見《路標》第219頁,孫周興譯,商務印書館2011年第1版)解蔽意味著自由,唯有自由才允諾給人類與存在者整體的關聯,這種關聯創建并標志著一切歷史。(參見《論真理的本質》,載《路標》第219頁)人在遮蔽中看不清事物,故無自由可言;唯有解蔽了的自由的人類,才能通過與存在者整體的關聯,得以創建歷史。這里的“存在者整體”是指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存在者的總和,自由的人類只有與存在者整體發生勾連,才能創建歷史,才具有歷史性,“自然”是無歷史的。盡管遮蔽比解蔽更為本原,遮蔽決定解蔽。但解蔽,即讓敞亮,讓顯現,畢竟是真理實現的表現。由此,我們可以看到,無論老子的“覽玄”,還是海德格爾的顯現,都是對于傳統形而上學建立在主-客對立基礎上的認識符合事實的真理觀的克服。

凡讀過海德格爾哲學的人都知道:海德格爾對技術作了深切的批判,并且將技術產生的思想根源追溯到古希臘的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那里。針對表象性思維導致的技術之失,海德格爾主張用藝術來拯救它。關于藝術,我們饒有興趣地發現,海德格爾又回到了老子那里,從后者汲取精神養料。1965年,海德格爾在一次慶賀朋友七十生辰的聚會上發表了演講。他的朋友當時正在組織一個中國藝術展,海德格爾借題發揮,指出藝術的精神出自于老子的“道”。他當場引用了老子第九章的最后一句話:“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海德格爾顯然欣賞一種中庸甚至謙退的精神,反對極端化。他認為,藝術不應當追隨技術最為時髦的發明,而應該以平和自如的態度與技術式的思維方式作斗爭。他說,中國的藝術已經有四千年的歷史了,也許它已經以自己的方式預先思考過這種斗爭。 (以上材料轉引自馬琳的《海德格爾論東西方對話》第189-190頁,馬琳著,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在同一演講中,海德格爾還引用了老子第十五章中的兩句話:“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老子今譯今注》,十五章)這兩句意思是說,誰能在動蕩中安靜下來而緩緩地得到澄清?誰能在安定中變化起來而緩緩地生成?聯系 “惟有動蕩不安的東西才能寧靜下來”,以及世界的敞開與大地的鎖閉形成一種爭執,藝術作品使爭執保持一種爭執,或者干脆說,完成這種爭執,我們發現:海德格爾的觀點幾乎是從老子“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脫胎而來的。這種世界與大地的爭執不就是老子“動之徐生”的“動”嗎?唯有爭執(“動”),才能展開、生成,藝術作品不就是在爭執(“動”)中才生成的嗎?而寧靜也并不意味著靜止或者凝固,寧靜內部倒毋寧說蘊含了動蕩,藝術作品的特性就是蘊含著動蕩的寧靜。當然還有它的平和自如,它遠不是如技術那樣對世界的咄咄逼人的“促逼”與“索要”。藝術作品沒有侵略性,它是一種顯現。

以思想風格的分殊而言,老子圓融無礙,臻于化境;海德格爾深邃冷峻,識見卓異。以論述風格的分殊而言,老子詞約義豐,意境雋永,處處透出人生的哲理;海德格爾條分縷析,鞭辟入里,在在顯露思辨的睿智。而他們共同的命運則是孤獨。老子最后出函谷關,不知所終;海德格爾則獨守于托特瑙堡山中的書房里,不被流俗所理解,但是,他們都不向世俗低頭,守住自己的思想園地。誠如海德格爾所言:“哲人必然保持孤獨,因為他按照其本質而存在……孤獨并非其所愿。正因為這樣,他必然一次又一次在關鍵時刻存在于此并毫不退讓,切不可如此膚淺,把他的孤獨誤解為對事物的一種退讓或任其自然。” (《海德格爾全集》第34卷86頁,法蘭克福版)

結語:當今技術統治的世界,一切都失去了神秘與虔誠,失去了本源與意義;神性隱遁了,世界虛無化了,人因被集置于座架之上而掏空了本質。人無能于改變現實,唯有一種清醒的期待還透出一縷曙光,唯有哲人(這里指海德格爾與老子)從空谷傳來的聲音,也許尚能醍醐灌頂,催促人類的轉向——“原初地歸屬于天、地、人和神四重整體”之中 (《轉向》,見《同一與差異》第119頁,(德)海德格爾著,孫周興、陳小文、余明鋒譯,商務印書館2014年第1版),歸屬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中。 (《老子今譯今注》,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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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繼龍,男,浙江紹興人,畢業于華東師范大學,著有:《韓偓詩注》(2000年,學林出版社)、《韓偓事跡考略》(200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吳梅村詞箋注》(200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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