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缸貼子”,是宿州人舌尖上的又一美食,是一種橢圓形的拿在手里吃的餅子。
這種吃食,之所以叫“缸貼子”,就是因為它是在大缸里貼出來的,是把一個個加工好了的濕面餅,排列貼在缸里,之后再通過缸底的大火來烤熟,烤出饹馇,烤成焦黃色,烤成“缸貼子”。
這種在缸里烤出的“缸貼子”,又由于缸口十分小,那種焦香味很難揮發,故而也就在出缸時焦香濃濃了。
“缸貼子”是純手工制作而出的,全過程都是需要人們雙手在操作的,尤其是面季子加工成濕面餅子的過程,更是要在手里反反復復不停地拍打的,由此可見,它不但是美味食品,也就又像是手工藝品了,從而也就又是一種能充分體現勞動人民智慧的美味了,因為每一個師傅加工出來的“缸貼子”,那味道都會是千差萬別,大不相同的。
這種手工制作“缸貼子”的全過程,皖北人就又叫打“缸貼子”了。
打“缸貼子”,由來已久,誕生于何時,歷史也沒作詳細地記載,據傳說,清朝乾隆皇帝下江南,路過打“缸貼子”的爐子時,老遠就聞到了那打“缸貼子”的爐子散發出的焦香味道,品嘗后,就更感覺到那“缸貼子”的味道十分美好,為此,還讓差人買下了不少的這種“缸貼子”,留作前去江南的路上食用,由此足見,一代明君乾隆皇帝也是十分鐘愛此餅的了,所以,這“缸貼子”也就理所當然地被稱作為傳統美食了。
傳統美食,都是有著自己的傳統操作和器皿的,這打“缸貼子”的器皿,就是那貼“缸貼子”的大缸了。
那貼“缸貼子”的大缸,也是不能上釉的,是要采用那種無釉的粗砂大缸來貼的。家用大缸是分有釉和無釉兩種的,有釉的大缸由于有那釉的存在,都是比較光滑的,是貼不住濕面餅地,之所以要用那無釉的粗砂大缸,就是因為粗砂的缸壁,容易掛住那濕面餅,讓那濕“缸貼子”能牢牢地黏貼在那里。
在以前,那貼“缸貼子”大缸的底,也還都是要去掉的,因為在那時候,煤氣這些還沒普及使用,那烤“缸貼子”的火,還都是炭火,缸底去掉后換成篦子,這樣方便炭渣的摟下,現在烤“缸貼子”的火,也都改為煤氣了,不但火力可調,也更衛生方便了。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那貼“貼缸子”的缸地外面,還都是要用石灰摻上碎麻繩和出的泥巴,厚厚地圍起來的,這樣圍起來,主要是讓加熱了的缸地溫度不至于散發。先前那泥巴還都是裸露在那里的,由于缸的高溫作用,那泥巴還會開裂變色,看上去十分不好看,現在這泥巴也都用不銹鋼薄片包起來了,不但十分雅觀,也更方便擦洗了。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那貼“缸貼子”的爐缸上,都是會放著把長長的鐵鉗子在那里的,那鉗子是用來從貼“缸貼子”的缸里,夾取烤好了的“缸貼子”用的,由于缸里溫度極高,不用這長鉗子去夾那“缸貼子”,若是用手去揭那烤熟了的“缸貼子”時,手是會被燙得受不了的。
往那缸里貼濕“缸貼子”時,由于手里的濕“缸貼子”水分大,同時貼上去的速度也快,所以那烤手的感覺是尚能忍受的。
這鐵鉗子夾出來的烤好了地“缸貼子”,此時,師傅還會一層一層地碼在缸口旁,因為缸口旁那地方,不但蓄有缸里的余溫,也還是放“缸貼子”的最佳地方,因為那里離缸口最近,缸里夾出的“缸貼子”也就方便順手放在那里了。這樣碼在那里的“缸貼子”,看上去卻也就十分誘人了。
這種“缸貼子”,都是由好面面粉制作出來的,在把面粉制作成濕“缸貼子”前的這一過程,每個打“缸貼子”的師傅,也還都是有著自己的獨特工藝地,那就是,在這和面上面的功夫,因為那打“缸貼子”的面,要活得即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軟,要軟硬適中,發酵程度也不能太過,是要在那面,處于半發狀態下就要孱面的,就要讓它們停止發酵了的,這時,更要把這大塊的面團,揪成面季子,放在案板上,這樣的面季子,還是要在案板上悻上十多分鐘的,之后再用手拍成橢圓形,貼進缸內的。
這樣的“缸貼子”,為讓它更加好吃點,有時還會在拍好了的濕面餅上,再撒上幾粒芝麻在上面,撒上芝麻烤出的“缸貼子”,吃起來就會更加香了。
這樣打“缸貼子”的生意,也多為街頭巷尾一個人操作的小本生意,賺得都是些辛苦錢,因為從和面開始的那每一道工序,都是要付出很大地艱辛的,尤其是夏天里,本身天氣就熱,這時,那火爐旁,就更不是一般地熱了,基本上每個打“缸貼子”的師傅,此時都是會汗流浹背地。
人們的食欲,都是無止境地,好吃的東西,往往還會希望它更加好吃點,這樣,打“缸貼子”的案板上,這時就會再放上兩個醬盆了,一個是辣醬醬盆,一個是甜醬醬盆,這醬盆里的醬,是為了讓你的口味在選擇中滿足而準備的。抹上醬的“缸貼子”,若再折疊起來來吃,那味道,也就焦香中帶著醬味了,也就更美了。
由于這種缸里烤出的“缸貼子”,一面是饹馇,一面是焦黃層,有些善于享受的宿州人,有時還會把那大肥鹵豬頭肉,切成片狀,塞進這兩層中間夾起來來吃,這樣,那豬頭肉的味道再配上這焦香味,那滋味卻也就美不勝收了。
相對于宿州的另一美食“燒餅”,雖然這兩樣都是在大缸里烤出來的,但“燒餅”的制作工藝,和“缸貼子”的制作也是有區別的,那加工成“燒餅”的濕面,是不經過發酵的面團拉成長條型的,再加入豬油蔥花這些,卷成面季子,案板上按成橢圓形,缸里烤出的,而“缸貼子”用的卻是半發面。
那烤出它們的缸地開口方向,也是不一樣的,烤“缸貼子”地缸的開口方向,是向上的,而烤“燒餅”地缸是平放著地,由此,那缸的開口方向,也就是橫著地了。
無論“燒餅”,還是“缸貼子”,一般都是以面食為主的北方人的傳統手藝,因為這里盛產加工成這些食品的小麥,所以人們也就于生活中,逐漸琢磨出這些手工藝了。不過,蒙古那里也是吃這種餅的,但他們就不是缸里烤出來的了,而是柴禾灰里烔出來的了,所以在他們那里,也就管這種餅,叫馕了。
“缸貼子”在宿州這里是一種隨處可見的食品,不但價廉物美,而且還多為中餐和晚餐的主食,所以在宿州這里的大人孩娃,基本上,都是人人都對它了如指掌的,是再熟悉不過地一種吃食了。
王桂田,筆名:文海釣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學工作,系中國鄉村雜志社,中國鄉村人才庫認證作家,安徽省詩風詩社會員,宿州市作家協會會員。2019年度宿州文學獎獲得者,2020年度詩圣杯全國詩詞大賽優秀獎獲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郵儲杯散文獎獲得者。退役軍人,當過兵,打過仗,參加過老山者陰山地區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是為從戰火硝煙里走出的詩人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