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跑了,一些城市該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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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高校跑了,一些城市該急了?

地市級高校的異地辦學,甚至校址遷移,它呈現的資源流動規律,和這幾年經濟層面的強省會現象,以及中心城市擴張的現象,是相互呼應的。

撰稿丨熊志

中國的大城市,正在掀起一股瘋狂建大學的風潮,省會城市則紛紛打頭陣。

一邊是大城市爭奪引進名校,合作辦學,或者自建高校;一邊是一些地市高校紛紛出走,去省會辦學,甚至將校址遷移,升級為省會大學。

最近,就又一有所地方高校,重回省會辦學。

據公開報道,安徽財經大學合肥高等研究院建設項目近日批復,安徽財經大學的前身是安徽財貿學院,始建于1959年,兩年后學校遷址蚌埠,如今時隔62年,重返省會辦學。

圖/“安徽財經大學”公眾號

地市級高校去省會辦學,甚至遷移校址、扎根省會,安徽財經大學不是個案,它早就成了一股風潮。那么,高校資源向省會城市集中,這種“吸血”是不是在掏空小城市的未來?

01

放眼國內外,城市和大學的發展都是緊密相連的,它們之間的關系,不僅僅是財政供養、屬地管理的關系,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大學因城市而興,城市因大學而盛。

安徽財經大學誕生于合肥,但多年辦學校址都在蚌埠,再回合肥辦學并不奇怪。

一是它本身就和合肥有歷史淵源,二是合肥近些年發展快,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的平臺優勢,也能夠給高校的進一步發展帶來資源整合的利好。

所以,為了支持高校發展,提升辦學水平,在《安徽省“十四五”教育事業發展規劃》中,曾特別點名,支持包括安徽師范大學、安徽理工大學、安徽財經大學在內的高校,在合肥建立高等研究院。

從公開信息來看,該校在合肥建立的高等研究院,不同于一般大學分校,它針對的是非全日制專業碩士研究生階段性培養,如MBA、MPA教學等。加上教學點是增設的,前往省會辦學更多是做加法,對蚌埠本部的資源分流影響不會特別大。

▲安徽財經大學(圖/網絡)

類似異地辦學的案例,這幾年并不少見。

比如在去年,位于安徽淮南的安徽理工大學,將安徽省汽車工業學校整體并入,變成了安徽理工大學合肥校區,這成為該校創建“雙一流”的重要一步。

再比如,為教育洼地而苦惱的“山河四省”之一的河北,為化解唯一的“雙一流”高校河北工業大學在天津的尷尬,也在努力推動共建河北工業大學(石家莊)研究生院。

但事實上,相較于普通的地級市,省會城市的巨大吸引力,會讓一些高校遠遠不滿足于去異地辦學,建分校、分院,甚至產生變更注冊地、遷移校址的沖動。

比較有代表性的是河南大學。河南大學本來不在鄭州,而是位于開封,但河南前兩年在鄭州建設了龍子湖校區,并將注冊地變成了鄭州,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所省會大學。

02

高校異地辦學的沖動,不僅體現為從地級市向省會的遷移。

近年來,一些中西部的名校,則紛紛前往東南沿海地區的中心城市,跨省開展異地辦學。為此,教育部門2021年還特別發文,給異地辦學特別是跨省異地辦學,按下了暫停鍵。

地級市大學想往省會走,中西部高校想往沿海跑,異地辦學呈現出來的地理趨勢說明,高等教育資源的流動遷移,本質上還是經濟發展區域落差的結果。換句話說,高校都想找一個更發達的屬地“大腿”來傍。

眾所周知,中國現在的高校布局,在1949年后不久就已經初具雛形。它不是自發形成,也不是地方主導的,而是中央統籌的結果,服務于當時的計劃經濟體制。

所以我國的名校,主要集中在當時一些大區的中心城市。當然,為了鞏固大后方,在三線建設時期,一些沿海高校紛紛西遷,以此來支持中西部的建設。中西部地區的辦學,也得到了較大力度的支持。

▲河南大學鄭州校區(圖/網絡)

改革開放前,高校服務于國家戰略的功能明顯,加上地區之間經濟差距不大,人員流動也沒有今天頻繁,所以一些偏居一隅的高校,能夠安心扎根中小城市。

但隨著經濟差距增大,高等教育資源的流動中,資源配置的市場化特征更明顯,一些地級市的高校難免會產生異地辦學,甚至整體遷移去省會的沖動。畢竟,升級成省會大學,對高校的發展幫助太大了。

最典型的一點,高校在學費等收入之外,主要就是依賴財政撥款。成為省會大學,無疑可以在財政資金上,獲得更大力度的傾斜。

此外,省會城市區位條件更好,教育、醫療公共資源更豐富,對人才的吸引力更大,高校在省會辦學,對比在地級市辦學,不管是在師資建設,還是在招生方面,都會擁有更大的優勢。

至于省會城市自身,在人才競爭愈演愈烈的當下,當然樂見其成,甚至會主動提供各種政策支持,推動一些地市級高校前來辦學,豐富本地的教育資源。

最委屈受傷的,當屬那些非省會城市了,有些地方可能就一兩所拿得出手的大學,然而最終還是留不住,地方當然心有不甘。

比如河南大學搬到鄭州辦學后,不少開封當地網友就深表痛心,甚至還有一些網友,痛斥河南大學是白眼狼。

03

中國的高校分布格局,確實和國外地區存在差異。像英國、美國等,很多高校就扎根在小城鎮上,甚至說在“村”里,一待就是上百年不挪窩。

我們所熟知的劍橋大學,所在的劍橋是英國劍橋郡首府,劍橋的人口才9萬出頭,而劍橋郡總共也不到百萬人。

因為歷史原因,頂尖高校集中在大區中心,現在一些分布在地級市的大學,又紛紛往省城搬遷,客觀上確實會加劇資源的過度集中,導致高等教育資源分布呈馬太效應,對中小城市形成抽血。

畢竟對一些中小城市來說,本身就面臨人才流失的困境,高校出走,人才更難進來,師資隊伍、科教力量的流失,反過來也會影響地方經濟,降低招商引資的吸引力。

所以,地市級高校的異地辦學,甚至校址遷移,它呈現的資源流動規律,和這幾年經濟層面的強省會現象,以及中心城市擴張的現象,是相互呼應的。

以合肥為例,作為“最敢賭的風投城市”,合肥在近些年駛上發展的快車道,經濟實力的提升離不開高校建設的投入。同時,也正是經濟發展提速,一些周邊城市的高校才會趨之若鶩。

▲安徽省合肥市(圖/圖蟲創意)

不只是合肥,強省會戰略現在已經成了一種潮流,甚至一些沿海地區,也開始表示要做大做強省會,這種發展模式確實也面臨著“吸血”的爭議。

地市級高校去省會辦學,高等教育資源不斷集中,這種省會城市的虹吸效應,就像強省會戰略的流行一樣,其實很難簡單地用好和壞來界定。

本質上,它還是資源市場化流動的結果。正所謂人往高處走,高校當然也希望去更發達的地區,在招生、師資、辦學經費等方面,獲取更多的便利。

從市場經濟的角度看,一些高校搬去省會辦學未必是壞事,省會的辦學優勢,能將高校資源最大化利用。而一些小城市,本身財政不寬裕,鼓勵本地高校走出去設置新校區,可以解決辦學條件緊張的問題。

所以,沒必要對一些“見異思遷”的高校,進行道德批判;高校向往省會,是很正常的資源流動行為,談不上什么白眼狼。

高等教育均衡發展,需要的不是人為阻止大學向省會遷移,向“省會大學”升格,而是在財政資金撥款等方面,給予一些底子比較薄弱的地區更多的傾斜和支持,讓那些高等教育資源的流失的后發地區,能夠得到相應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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