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22年我國人口出生率為每千人6.77，比2016年的一半還低。今年兩會期間，代表委員們鼓勵生育的建議層出不窮，側面也反映出養育孩子所要付出的各種成本。究竟哪些因素讓年輕人不太敢生？
文|Roxie 圖|四象設計部
數據顯示，2022年末全國人口比上年末減少85萬人，數十年來首次出現人口負增長。全年出生人口956萬人，出生率為6.77‰，比2016年的13.57‰少了一半。具體到各地來看，已公布最新人口數據的13個省市區，在2022年的出生率均比2016年大幅下降。
2016年可謂是中國出生人口變化的關鍵節點，自此前的雙獨二孩、單獨二孩政策之后，這年開始實施全面二孩政策，迅速推動當年出生人口去到1786萬人，成了21世紀以來最多的一年。
在2016年兩會期間，教育部前部長袁貴仁曾表示，隨著全面二孩政策實施，預計每年會新增300萬名兒童，給學前教育帶來較大壓力。然而這個預言沒有持續多久，2017年的新生兒數量仍在1700萬以上，隨即以每年約200萬的速度下跌，到如今不足1000萬的數字。
比起“入學難”，當下更常見的是幼兒園招生困難的報道。雖然幼兒園在人口上升期的擴增終會迎來縮招的一天，但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快了。
近年出生率下跌的一個客觀原因是，80~90年代嚴格計劃生育背景下縮減的出生人口，恰好對應了當前的育齡人口，沒有那么多的父母，自然就沒有那么多的孩子。但當代人的生育意愿下降，同樣是事實。
今年兩會期間，代表委員們鼓勵生育的建議層出不窮，其中最簡單粗暴的是直接給婚育家庭發錢。據四象不完全統計，與經濟補貼有關的建議已達到10個，但在這種類似天上掉餡餅的報道下，卻是網友在吐槽：生都敢生了，還缺那么一點錢嗎？
確實，生娃太花錢了。正如南開大學人口與發展研究所教授原新說，以前多生一個孩子，不過是“多添一雙筷子”，但現在筷子變成了“黃金”做的。首先，得給孩子提供一個居所，買房子就是一筆負擔，出生以后的奶粉、尿不濕、看病都還算小事，在“內卷”已成習慣的年代，孩子不上早教班會不會輸在起跑線？
此等情況下，養育一個孩子已是不易，更別提多生幾個，但為了促進人口增長，不少代表和委員提出的福利都瞄準了多孩家庭，比如免除第三孩的教育費用，實際上，一孩二孩才是當前出生人口的基礎，“三孩”盛況不可能建在空中樓閣之上。
更何況比起直接撒錢，養育過程中還有更多需要解決的問題，比如誰來帶孩子。目前國內很多城市的托育機構供應明顯不足，衛健委的調查數據顯示，0至3歲嬰幼兒入托率只有5%左右，遠低于一些發達國家。沒有專業的托育機構，大多數父母只能自己或讓長輩來照顧孩子，而延遲退休的可能性又給后者打上了問號。
與此相應，兩會上出現了開設社會托育服務等建議，也有人提出將女性產假延長到三年，這的確能保證孩子有人照顧，然而如果光延長產假又不給企業合理補償，只會讓女性的職場之路愈發艱難。呼吁男性同休產假的聲音也愈發強烈，但這同樣需要政策配合，純粹指望企業來為人口增長“做慈善”并不現實。
出生率降低是人口領域的問題，但它背后還涉及到就業、消費、生產力等方方面面。或許正如全國政協委員蔣勝男所說，若不解決因超時工作帶來的“沒時間生娃”“怕失業不敢生娃”，靠撒錢促進生育的提議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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