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秀雄、杜素娟:如何擺脫被原生家庭與性別定義的人生?| 不如一見No.59

導讀 原標題:史秀雄、杜素娟:如何擺脫被原生家庭與性別定義的人生?| 不如一見No.59“躺平”“擺爛”“上岸”“性別歧視”“不婚不育”……當...

原標題:史秀雄、杜素娟:如何擺脫被原生家庭與性別定義的人生?| 不如一見No.59

“躺平”“擺爛”“上岸”“性別歧視”“不婚不育”……當下的年輕人,無論男女,正在激烈地給社會普及著這些概念。在這些概念中,有些指導人們消極待世,有些暗示青年保持憤怒。

其實消極與憤怒,不過是同一問題在情緒層面的兩極。這背后,是獨屬于這一代人的困境,以及他們面對這個世界時,深深的焦慮與無助。

但無論何種情緒,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漫長人生,也絕不應該在不斷沉淪中度過。人類很早就發現了故事的力量。文學創造誕生好的故事,令人在前人的經驗中拓寬視野,通過充分理解生活的復雜性,或可與現實并行,推動心智成熟。心理咨詢師則擅長通過表象洞悉人心,用語言去明確模糊不清的感受與體驗,試圖解決現代生活中的各種問題。

資深心理咨詢師史秀雄與文學教授杜素娟正是這樣的組合,他們在新作《文學中的人生進化課》中,通過9部文學作品告訴我們:經典故事中,飽含著成長的智慧。通過文學來挖掘人生的智慧,反思個體命運的力量與局限,便可獲得人生的力量。

自卑,讓奧賽羅成就了一生的功勛,也是最終被小人設計,殺害妻子自刎殉情的根源。《文學中的人生進化課》開篇,選取了莎士比亞創作的著名戲劇《奧賽羅》,討論自卑的人如何避免被自卑主宰。

即使成為將軍,奧賽羅依舊是自卑的。他對自己的認知僅僅是“我還行”。這或許是來源于他的原生家庭。作為摩爾人,奧賽德出生時很可能地位低賤,在社會中飽受歧視。而通過原著中奧賽羅回憶時的臺詞又可猜測,其成長過程中一直遭受著貧窮的折磨。

在這樣的原生家庭中,除了出人頭地,其他一切人的多元價值與閃光點都被抹除。狹隘嚴苛的評判標準被一代又一代地繼承了下去,不斷進行著“強迫性重復”。

缺少自我價值的自我認證,一方面迫使奧賽羅不斷依靠他人對自己的認可獲得價值感。所以他用生命換取戰功,成為將軍,在威尼斯擁有了地位,開始與白人交往,還迎娶了出身名門美麗大方的苔絲狄蒙娜。

但另一方面,由于缺少自我價值的自我認證,隨著奧賽德的逐漸老去,即他獲得外界認可的能力逐漸消失,奧賽德的價值感也愈來愈脆弱。自卑的他懷疑自己是否還配擁有所獲得的一切。因此伊阿古的“風言風語”,正好戳中了他心中的疑慮,最終釀成了殺妻的慘劇。

史秀雄指出,“奧賽羅好像始終停留在過去那個要證明自己的階段,要證明自己。這是一種很敵對的狀態:別人不信我,我要去證明我自己。但是我們和世界的相處是有不同的可能性的。對奧賽羅來說,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其實擁有這樣一個平臺,或是一種人生機遇。但他像是停止成長了,沒有進行更多的拓展思考,還是用過去打仗的思維去處理問題,結果就是被自己的這種情緒、這種攻擊性給主導了”。

書中提到,奧賽羅現象是指,人處在一個有點外強中干的狀態,看上去是自信的,自我感覺是良好的,但實際上那份自信是比較單一面向的,它來源于某一個你恰好比較擅長的事。

現實中,“奧賽羅式的自卑”也相當普遍。杜素娟認為,“要向‘我不夠好’的感覺來一次‘起義’”。而“我們成長當中非常重要的一方面是你要不斷發現自己的不足,去完善它;但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工作——你要善于發現自己的好”。

《文學中的人生進化課》中,還有一個與奧賽羅呼應的文學形象——羅曼·羅蘭筆下的約翰·克利斯朵夫。他的父親是家道中落的樂師,又染上了酗酒的惡習,母親是廚娘。同樣是在兒時,克利斯朵夫便體驗到了什么是自卑。

一次與主人家孩子玩耍時,小克利斯朵夫發現自己穿的衣服全部是別的小孩們所穿剩下的。而在被問及將來的人生規劃時,他們則只給了克利斯朵夫兩個選擇——廚子或馬夫。這讓他意識到,父母與自己都是低賤的。年幼的克利斯朵夫感到崩潰,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勇氣出門。

意識到自己在社會分層中的位置,是生活中一定會遇到的殘酷現實。而如何努力建設自己的身份,則是人生的另一個課題。約翰·克里斯朵夫的幸運之處就在于,在他的人生中,諸多的親人給予了他啟迪與鼓勵。

起初,約翰·克利斯朵夫因為經常跟著爺爺看歌劇,喜歡上了音樂。漸漸地,他開始自己哼唱一些曲調。細心的祖父暗地里把他隨口而出的片段記錄下來,告訴小克利斯朵夫很了不起,這么小就會譜曲了。之后,祖父將綴成的樂曲題名為《童年遣興》獻給了公爵。小克利斯朵夫被邀請到公爵府演奏,被夸贊為“在世的莫扎特”。11歲那年,他已經被任命為宮廷音樂聯合會的第二小提琴手。

如同杜甫所言——“文章憎命達”。杜素娟通過約翰·克里斯朵夫的故事試圖告訴我們,“當我們拼命抱怨命運為什么對我不公,你其實是沒有耐心也沒有理性去分析自己被給予了什么,因為我們一直都在抱怨為什么我天然地沒有被給予那些東西。其實你忘了,你最該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我到底被賜予了什么”。

之后,克利斯朵夫的宮廷音樂之路出現了瓶頸。此時他重復了父親的老路,整日在酒館中度過。所幸這時又有舅父來支持他。舅父帶克利斯朵夫體驗大自然,帶他聆聽自然界的各種聲音。告訴他,這就是世間最美的音樂。最終,舅父的舉動確實帶領克利斯朵夫走出了低谷,重新振作了起來。

杜素娟認為,我們經常會有一個誤區,在某個固定的社會環境當中,會把價值感固定在某些階層、某些群體之上,覺得那是最該追求的世界。而約翰的舅舅的做法正是告訴他,其實你的成就是在另外的世界里面,宮廷以外的世界。

史秀雄說:“人在創造的時候,是把無限的可能性轉變成了很明確的現實。這個過程,從心理的層面來說,是可以給人帶來非常強大的精神支撐力的。”找到自己的能力與才華,用它創造自己的世界,才能超越財富與地位的桎梏,實現快樂和意義。

在杜素娟看來,《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梁太太和薇龍的愛情都是不自然的。梁太太是無愛的物質主義者,希望寄托男性提供的物質生活。而薇龍雖然沒有在男性身上尋找物質的安全感,卻把自己整個人生的價值和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男性身上。

這似乎是傳統女性對男性“依附關系”的兩種極端呈現。在這樣的“依附關系”中,獨立人格、自由意志、個人發展等權力終將喪失。而女性也淪為被歧視的他者地位。

最終,姑侄二人一個通過物質層面,一個通過精神層面,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男性身上,并沒有經營自己的發展。這注定了自身只能成為一個消耗品,或為了得到男人的物質支持消耗自己,或是為了得到一種愛的感覺消耗自己。

“今天的社會還是有很大進步的,女性個人成長和發展的空間大了很多,所以我們完全有可能不那么早地去做這些決定。可以讓自己先更獨立、更成熟一些。這樣在跟命運的博弈當中,就有更多的籌碼,然后再去選擇,也許能避免很多悲劇的發生。”杜素娟在《文學中的人生進化課》中如是表達。

以上三則文學作品與人物分析,均來自《文學中的人生進化課》。在作者史秀雄看來,在當下信息碎片化,追求“學習”效率化,理解“短、平、快”的時代,之所以還要通過書籍的形式分享內容,是希望以一種更為親密、真誠的方式,使讀者獲得更為真實的情感體驗,同時為思考營造出更多的空間。作者杜素娟則認為,思考的過程比結果更為重要。通過文字形式,逐漸挖掘文學作品中的智慧與感悟的過程,也是思維邏輯的引導與訓練過程。而這種能力,往往比結果更加具有價值。

出品 | 搜狐文化

作者 | 馮毅

策劃 | 任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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