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冷宇 王祥龍
近日,《與城市共生——成都歷史建筑圖片展》《坂本龍一——觀音聽時紀念展》《貓狗找家領養日》一場場新銳、有趣、多樣的城市文化沙龍和慕名而至的都市潮人,頻頻出現在成都市人民公園對面的一條老街上。
改造后的祠堂街,再次擁抱城市
這條老街,名為祠堂街,百年前便是成都大眾文化生活最繁榮的公共中心,也是如今迎接成都大運會的城市重點文化項目。截至目前,祠堂街已聚集十余家品牌西南首店,舉辦多場文化活動,人氣頗旺。沉寂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老街,搖身一變,成為了文藝潮流的先鋒。這樣的改變是如何實現的?
6月22日, 中建西南院城市設計研究中心暨歷史保護與發展中心總建筑師鄒鶯在接受采訪時表示,“2017年圍繞祠堂街我們啟動了城市設計工作,2018年開始深入研究和編制祠堂街的歷史街區保護規劃,2019年結合產業和運營完成了祠堂街的策劃規劃一體化設計。我們全程參與和見證了祠堂街的涅槃。”
百年文藝祠堂街
城市變遷中的孤島
祠堂街的歷史遺存
“春熙路熱鬧的是生意,祠堂街熱鬧的是文化”,這是老成都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迄今300多年的祠堂街,原為滿城喇嘛胡同,因清代八旗駐軍為四川總督年羹堯修建生祠而得名,近代則成為中國知識界與藝術界的交流平臺和近代新文化興盛中心。張大千、齊白石曾在此地留下墨寶,成都70%的書店報社云集于此,包括周恩來和劉少奇曾經工作過的祠堂街38號,正是新華日報社舊址和抗戰時期中共地下革命的重要據點。
《錦城舊事竹枝詞》這樣描述:“琳瑯滿目讀書香,不逛公園逛店堂。開架任君隨意取,一卷忘饑坐中央”。文藝在祠堂街真正走向大眾生活。
在鄒鶯看來,曾經的祠堂街,是文化與公共生活融合的典范,“可以說,祠堂街是成都兩江環抱區域內鮮有的,集百年街巷格局、歷史建筑、河道和古樹于一體,多種歷史要素完好保留的歷史街區。”
祠堂街曾經是少城“魚骨狀街區”的一部分。1971年隨著金水河被填,祠堂街被切掉了三分之二,僅余兩百米。1982年蜀都大道的建設,徹底割裂了少城和祠堂街,也切斷了一脈相承的街巷格局和生活交往。
被割裂的,不僅僅是空間,更是歷史感知和公共生活。
近年來,祠堂街四周均被城市主干道分隔,大量車流穿行;內部街巷被違章搭建堵塞,空間雜亂,失去生氣。早年間的文化盛景與革命崢嶸都已不復存在。
39棵梧桐樹
對歷史遺存的敬畏之心
街道上39棵茂盛的法國梧桐
“對祠堂街這類歷史街區進行改造,不僅需要對歷史建筑進行保護,更重要的是對歷史格局的全要素保護。”鄒鶯表示。
秉承著對歷史遺存的敬畏之心,項目負責人安東博士帶領團隊用3個月時間,對每棟建筑的結構與外觀進行逐一踏勘調研,系統梳理現存的歷史建筑、街巷格局、歷史河道、街道樹木,并一一建檔。安東說:“針對歷史風貌的研究和保護工作可謂嚴苛,無形中加大了設計難度和工作量,但我們覺得這是值得的。”
針對6處文保單位和歷史建筑,規劃在制定保護、修繕、整治改造三類措施的基礎上,設計團隊提出打通被違章搭建堵塞的永順胡同,并在人民公園濱河休閑慢行帶改造的同時,逐步恢復金河歷史河道。
“街道上39棵茂盛的法國梧桐,承載著一代成都人對祠堂街的共同記憶。”安東介紹道,“設計對梧桐樹進行了原地保護,熟悉的氣息仍在。”
空間與業態的融合
老街再次擁抱城市
祠堂街與人民公園本為一體。兩者的開放與連通,一定程度上恢復了更好的城市格局和城市活力。因此,設計團隊的首要工作,就是祠堂街的街道慢行化改造。
設計希望將原祠堂街的四條機動車道,改造為集外擺空間、車行道、綠道、沿河步行道于一體的慢行街道。在設計團隊看來,空間改造不是目的,而是通過空間上的鏈接,實現產業和人群生活的鏈接,讓業態和活動不僅僅局限于建筑內部,打通室內和室外,真正實現公園與街區的融合。
為了實施落地的科學性,設計師與交通團隊通過多方案對比反復實驗,進行交通論證,盡可能給出最優的方案,組織周邊道路的流線、交叉口和信號燈。
“僅有空間上的融合還遠遠不夠,與周邊的業態關聯也尤其重要。”安東強調。著眼整個區域的文博業態,設計團隊篩選出能夠與周邊區域形成串聯的主題業態,既展示成都歷史記憶,又兼顧潮流活力,保留文藝調性,共同構建成都中心城區文化產業集群。
“歷史建筑、河道和綠蔭多要素結合的街區式消費空間,是祠堂街有別于其他商業街的獨特性所在,也為如今文藝調性的新潮品牌提供了更多的想象空間,是普通商業街或購物中心難以達到的效果。”鄒鶯談道。
鄒鶯表示,祠堂街這一歷史街區的保護規劃,體現了設計團隊對待歷史街區一以貫之的態度——對歷史遺存原真性、完整性的尊重和保護,“我們希望借此,為成都這座千年古城留存、傳遞更多值得珍視的歷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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