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何仙草:我有一盆吊蘭

導讀我有一盆吊蘭何仙草無論在哪里,只要有一席之地,能站能坐,如果眼前有一抹青綠,心就踏實。身子便輕盈起來,如生出一對透明的羽翼,思緒可...

我有一盆吊蘭

何仙草

無論在哪里,只要有一席之地,能站能坐,如果眼前有一抹青綠,心就踏實。身子便輕盈起來,如生出一對透明的羽翼,思緒可抵達靈魂的彼岸。譬如剛長出兩片嫩葉的龜背竹,或是隨遇而安的綠蘿,哪怕是俗氣的銅錢草也可,最好是一盆韻致的吊蘭。

我剛住進一套兩居室,有兩個朝南的大陽臺。斜依憑欄,也悠然見南山,也鳥唱竹喧。可南山的白云,竹林的鳥唱,與我若即若離,似乎與我不夠關聯。駕馭不了白云,吸引不了南山,就只好經營好自個兒的陽臺。一家的陽臺,寬敞開闊,光照順暢。一椅,一桌,一本書,一杯茶,或許不夠。對于我,還得有幾籠親近的綠植,最好是一盆吊蘭。

去鄰家要了一盆太陽花,去郊游時帶回了一株蝴蝶蘭。這且不夠,干脆一口氣網購了一堆活著的,或半死不活的綠植。陽臺小花園,像模像樣地有了規模。可總覺得缺點什么。去附近的一家農莊吃飯,老板娘養了一后檐的吊蘭。一排土盆堆滿,還潑撒一地。可能是后檐陰涼潮濕,適合吊蘭繁殖。看著一地的綠意,心里綠茸茸的,便向老板娘要了一株,小心地安置在我的陽臺。幾天后,吊蘭不給我好臉色,剛栽上時寬大蔥蘢的葉,一片片向內卷曲著,像賭氣的小姑娘。我施肥,我澆水,她都不從我意。再過兩天,來時活潑的那一株吊蘭,抑郁而終了。

我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事來。為人師的我,那時還顯浮躁,隨意闖進隔壁數學組辦公室,同事張老師正在批改作業。見她的辦公桌上,擺滿了盆栽,還有窗臺,甚至墻角。滿屋子綠意盎然,芳香撲鼻,就像張老師抵心的笑容。

“什么時候弄的?”我突然問。

“一直有啊,呵呵……”張老師白皙的笑臉,就是一朵盛開的白牡丹。我第一次彎腰關注一盆綠植,那是一小盆吊蘭。張老師見我喜歡,便端起剛移栽的吊蘭遞給我,笑著說:“送給你。”我接過小盆,是輕是重,心里沒有印象。

我把吊蘭帶回家,放到電腦桌旁的小凳上。三天過去的深夜,我敲完一篇文字,回頭看見吊蘭,明顯長高了一截,在燈光下比白天還要翠綠。映在墻上的一叢,好像也是綠色的。頓時,干澀的雙眼濕潤了。忙起身給它澆水,慢悠悠地,生怕噎著了它。此后,這盆吊蘭就成了我遠行的牽掛,更是我靜坐時呆滯目光的落腳點。

看得久了,長長的葉片輕輕顫動,似乎背后有透過的窗外來風。桌旁有吊蘭,我也在桌前坐得久了。電腦里的文字也在漸長,似乎隨著吊蘭的生長,更見生機蔥綠了。不多時日,吊蘭瘋長開來,長須著地,還帶出了一絡絡的小孫孫。我掰開小孫孫,把它們移栽到陽臺,不久我的陽臺也有了綠意點點。茶余飯后,我從桌前踱到窗前,看著點點的綠意,心里生出萬分的感激。

(作者單位:湖南瀏陽市新弘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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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羅雨欣

責編:陳泰湧

審核:王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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