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俄羅斯動用大批伊朗制造的見證者136無人機，對烏克蘭全境，特別是首都基輔發動了二戰式的戰略大轟炸。烏克蘭方面陷入了無可奈何的境地，只能眼睜睜看著三角形的自殺無人機呼嘯著俯沖，炸出一團火球。

烏克蘭在上半年占據了無人機優勢，用采購的土耳其TB2無人機和東方某大國的民用無人機，給俄軍造成了沉重打擊。如今俄軍終于弄到了趁手的無人機兵器，戰場態勢立刻就逆轉了。在持續不斷的轟炸之下，烏克蘭的士氣和民心已面臨崩盤。

（英國記者拍攝到的見證者136）

對于熟知軍事歷史的人來說，見證者136對基輔的大規模空襲，似乎證明了杜黑的制空權理論是正確的。杜黑的時代還沒有無人機，更沒有巡飛彈。但是他當時指出，空軍是一支進攻性力量，不適用于防御。杜黑特別傾向于轟炸機，認為空中轟炸可取得決定性勝利。他的擁躉在二戰、朝鮮戰爭、越南戰爭、海灣戰爭、南斯拉夫戰爭等案例中，應用了杜黑的轟炸機理論，結果有成有敗。特別是南斯拉夫戰爭，北約完全是靠轟炸機打贏的。然而，即使在那些轟炸機沒能打贏的戰爭中，比如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美國人的轟炸機也給對手造成了嚴重的損失，對戰局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對遭到攻擊的一方來說，巡飛彈和轟炸機沒什么區別，都是爆炸物從空中落下。但是對于進攻的一方，巡飛彈給他們創造了更好的條件，去實踐杜黑的理論。

（即將命中目標的見證者136）

從二戰到越戰，轟炸機的損失率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二戰轟炸德國期間，盟軍損失飛機4萬架，空勤人員傷亡將近10萬人。越戰期間美國動用B52轟炸機，先后損失31架，其中在1972年空襲河內的11個夜晚就被擊落15架。這還是美國掌握絕對空中優勢的結果。

但是，巡飛彈沒有飛行員、不擔心傷亡，巡飛彈也不需要返航，它本身就是轟炸機和炸彈融為一體的產物。所以，任何一方要是能出動大量巡飛彈，就可以完美實現杜黑的轟炸機優先論。

于是，烏克蘭成了這種“理論聯系實際”的第一個試驗品。雖然見證者136并不是技術先進、威力強大的型號，目前對烏克蘭造成的破壞也還有限，但是戰略轟炸的效果已經體現出來了。俄羅斯國防部也表示，此次行動是對烏克蘭境內軍事目標和能源基礎設施的“大規模”襲擊。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被迫在社交媒體上抱怨，“敵人整夜整夜地恐嚇平民”“神風無人機和導彈正在襲擊烏克蘭全境”。

（轟炸來襲，基輔市民嚇得匍匐在地）

更為致命的是，見證者136的成本很低。用它來對基輔搞戰略轟炸，比動用傳統的戰略轟炸機要便宜。據報道，這種巡飛彈的單價只有一兩萬美元。而逆火、圖95之類的轟炸機，僅僅是出動的費用就遠遠超過這個數字，更不要說彈藥的成本了。有許多報道稱，俄羅斯正在從伊朗購買數千架巡飛彈無人機，烏克蘭面臨的麻煩還在后面。

對于防空作戰來說，巡飛彈并不容易對付。它的目標小、高度低，用防空導彈或者空對空導彈來攔截，不但很難發現和鎖定，而且完全是虧本生意。

（烏克蘭警察用AK47射擊無人機）

烏克蘭武裝人員這幾天試圖用步槍來射擊巡飛彈，但也無濟于事。我們用簡單的力學計算就可以發現，AK47的子彈初速是710米每秒，雖然能達到幾千米的高度，但是完全沒有精度可言。對付見證者136這種高速俯沖的目標，就更沒準頭了。以色列發明了一種步槍用的火控計算機，據說可以用來指導步槍手打擊低空無人機，但是這個型號并沒有提供給烏克蘭。而且，以色列產品所針對的，一般是低速的多軸無人機，見證者136這種飛行速度比較快的型號，它恐怕是無能為力。

這也給其他軍事大國提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見證者136使用了摩托車水平的發動機，螺旋槳推進加上航模水平的制導導航控制器件，普通炮彈水平的戰斗部。如此低水平的自殺無人機，就可以讓一個北約全力支持的國家，感到無計可施。那么要是這樣的攻擊落在自己頭上，應該如何應對?是在現有防空系統的基礎上，開發低成本解決方案，還是全力研發大功率激光之類的新概念武器?基輔上空的嗡嗡聲，不但是澤連斯基政府的鬧心事=，也意味著航空作戰史揭開了新的一頁。杜黑如果泉下有知，或許會笑出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