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6日，蒙特利爾被大雪包裹。 （彭奎/圖）

2022年12月16日開始，蒙特利爾下起了今冬最大的一場雪，展現了這個城市最美的妝容。COP15經過2天高級別會議之后，當地時間12月17日上午10:00召開高級別會議閉幕式和全體會議，對談判進行盤點。

來自140個締約方的126位部長和77位副部長代表以及60位國際組織負責人參加高級別會議，創CBD（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大會歷史之最，足以體現生物多樣性在全球的重視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也凸顯COP15談判面臨危機，需要更強的政治動力才能促進大會成功。

COP15主席、生態環境部部長黃潤秋回顧，在過去兩天的部長級會議中，談判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所有人都感受到危機感和緊迫感，意識到本次大會是扭轉全球生物多樣性喪失的最后機會。他真情呼吁：“全世界的人們都在看著我們，為了我們生活的這個美麗的星球，以及我們的下一代，絕不能在這里兩手空空回去，我們要在大會結束后昂首挺胸走出會場。”

高級別會議閉幕式發言中，無論是國家和城市、科學界、商業和金融、土著人民代表，還是國際組織及國家集團代表，已經少了很多強烈的對國別和集團自身利益的捍衛，更多是呼吁大家妥協并盡快達成協議，表示已經為框架通過后的立即實施做好了準備。

部長們到來之后，2個談判工作組和3個部長級工作組同時工作，以“雙軌”機制加速談判過程。在大會盤點中，過去幾天的談判已經在各個部分均取得明顯進展，包括GBF（2020年后全球生物多樣性框架）總目標、分項目標、DSI（遺傳資源數字序列信息）和NBSAP（國家生物多樣性戰略和行動計劃）在內的條款多數已經達成一致，括號大大減少，為12月18日出臺的主席文案奠定了基礎。

但在生物多樣性投融資方面，是否承諾明確的資金支持發展中國家執行GBF，是否在GEF（全球環境基金）機制外建立新的生物多樣性基金均分歧較大。

哥倫比亞提出可以在GEF機制下建立生物多樣性專項基金的折中方案，尚未得到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雙方的認可；在SDI方面，部長牽頭小組進展迅速，基本案文達成一致，但日本仍堅持不同意多數締約方的共識；在氣候變化與生物多樣性議題分歧巨大，是否納入NBS（基于自然的解決方案）及“共同而有區別的責任”等說法，各方意見迥異。因無望就此議題的附件文本達成一致，經討論決定后全文刪除附件，僅在“目標8”中保留簡短文本敘述，方括號依然保留。

土著居民群體（包括ICCAs, IIFA, 以及CBD Alliance等）對是否將社區保護地納入OECM（其他有效的基于區域的保護措施)，進行了長時間討論。最終發表的聲明顯示，不同意將原住民社區保護地作為OECM的一部分，主要擔憂會因此而失去自我決定權和人權，而要求與保護地（PA）、OECM并列成為一種新的類型 Indigenous and traditional territories（原住民和傳統領地）并行。這一堅定立場是否會在GBF中得到呈現以及如何呈現，值得關注；此外，對于減少有害補貼的內容也受到印度等國家的強烈反對。

上述這些“硬骨頭”，應該是余下2天談判要解決的關鍵點，呼吁主席領導和部長級磋商給予重點的幫助。

12月16日，臉上畫著括號的青年人在部長級會議門前躺下，呼吁盡快消除“括號”。 （彭奎/圖）

12月16日，青年人臉上畫著“括號”，在部長級會議門前躺下，用行為藝術呼吁在剩余的兩天里消除存在的七百多個“括號”，盡快達成協議。面對緊迫的時間和全球的期待，所有的領導人、部長和談判代表都承受巨大壓力，妥協和協作必不可少。

歐盟和加勒比代表說，“我們面對的是星球層面的問題，需要承擔起責任”；新西蘭代表說，“我們要妥協，不要讓自然向我們妥協”；阿根廷說，“世界杯決賽一定有輸贏，而我們達成GBF，全球都是贏家”；挪威青年代表向部長們呼吁說，“框架不能折中，全球的人們都看著我們”；而英國代表向大會主席保證全力支持其工作，“你需要什么支持，我們就給您什么支持”！

加拿大環境部長說，昨天（17日）組織部長們舉行了一場歡樂的堆雪人比賽。我們有理由樂觀：相信努力就有回報，黎明的曙光即將到來。不是為一些國家一些人，而是為全人類的未來。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彭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