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詞典在年終歲末之際響應愈演愈烈的“后現代主義”“多元主義”“woke”浪潮,改寫了“男人”與“女人”的定義。
“女人”被定義為“自認為女性的成年人,哪怕她們出生的時候并非女性”(an adult who lives and identifies as female though they may have been said to have a different sex at birth);“男性”的最新定義則是“自認為男性的成年人,哪怕他們出生的時候并非男性”。
劍橋詞典的這一舉動,外界多解讀為“變性(transgender)從此獲得了權威英語詞典的正式承認”。轟轟烈烈的后現代LGBTQ政治正確運動再度攻城略地,贏得了又一場階段性勝利。人是觀念的動物,改變現實首先從改變觀念開始,詞典無疑正是文化戰爭需要搶奪的觀念高地。
這已經不是“女性的定義”第一次制造文化戰爭的硝煙了,公眾上一次見識到政治正確的威力還是不久之前的“J?K?羅琳事件”:僅僅因為不愿意繞著彎子說“來月經的人”,堅持“女性”(woman)的傳統稱呼,羅琳就被自家演員、粉絲開除出了哈利?波特的世界。今天重新編寫的劍橋詞典詞條定義,無疑是LGBTQ運動“擊敗”羅琳的戰果確認。
犯我者亡,順我者昌,LGBTQ運動早已走入“自我正確”(self-righteousness)而且不容不正確的單行道,他們從一開始呼叫支援的“弱勢群體”搖身一變為四面出擊的強勢集團,在政治正確的大旗下反向歧視“非我族類”的人。當然,當今世界,能自稱“弱勢群體”本身就是一種特權。
巧合的是,牛津詞典今年評出的年度英語詞匯正是“Goblin Mode”,意為“意為毫不顧忌他人、自由放縱個人性格的行為”——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注腳。
一個人的性別認同與性向偏好屬于個人權利,他人無權干涉也無權評判,這在政治哲學上是成立的;但問題就在于,LGBTQ,早就從“群體”變成了“運動”。
LGBTQ運動經歷數十年進化,其所高擎的“政治正確”與“多元化”大旗已經不再是“免于干涉”個人權利,而已是“主動進攻”討要優待、“強行干涉/歧視他人”的意識形態利益集團。“索要特權而非權利”已經成為事實,動輒“woke”或是“cancel”的進攻屬性也讓名人乃至普通人談之色變。
更為糟糕的是,LGBTQ運動已經入侵公共領域,打著“自由選擇”的旗號在事實上干擾或是影響普通人的選擇。美國不少家長已經抗議,如今的LGBTQ運動已將誘導變性這樣的意識形態內容滲入公共課程,誘導未成年人“選擇”性別,甚至出現過事實上的誘導變性犯罪行為。眾所公認的是,如今的LGBTQ群體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僅僅“對自身性別產生困惑”的自發團體了,而是已經帶有“竭盡全力號召全社會對自身性別產生懷疑”性質的政治團體。
LGBTQ運動已在事實上入侵了西方各個公共部門(public sector),使用公共資源,占用公共稅金,借用公權力,推進他們的政治議程。
毫無疑問,如今的LGBTQ運動無論在事實上還是定義上都已經關涉到包括傳統性向人士在內所有人的公共利益,其本身擁有越來越強的資金實力、越來越多的公權力背書,占用了愈來愈多的公共空間。他們理應接受公眾監督與討論,卻因為政治正確的光環幾乎不受任何制衡。
非常現實的問題還在于,公眾的稅金被用來支持一種特定意識形態,普通性向群體要以各種方式為其讓道、照顧其利益、尊重其訴求。LGBTQ運動將本屬公共性質的課程、職位、廁所都掠為己有,“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享有節節擴張的特權利益,同時還揮舞著“woke”與“cancel”的大棒排除異己,霸凌乃至侵害普通人的權益。
比如“變性人士”肆意搶占普通女性廁所早就引發過強烈爭議,這無疑是對普通女性合法權益的赤裸裸侵犯,再多的自我正確光環也無法掩蓋背后的荒謬之處。
“英國議會無所不能,除了不能把男人變成女人或者把女人變成男人以外”(Parliament [in England] can do everything but make a woman a man, and a man a woman)這句話本是英國史上緩慢確立“議會主權”期間的一句俗語,如今卻越來越帶有“冒犯政治正確”的諷刺意味。既然權威詞典可以,最高法院的判決可以,從小到大的各級教育課程可以,那么,恐怕英國議會遲早也會像美國最高法院一樣,“代表民意”改寫性別的定義。
王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