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調報告截圖
流調報告可以讓人“破防”,也可以讓人“破口大罵”。要不是山東聊城公布的“流調軌跡”,很難讓人相信,一個人白天救狗、晚上賣狗。雖然這樣的“傳說”很多,但是人們多半也都當作段子聽,真正上心的人沒幾個。
一定程度上,僅憑流調軌跡,還無法確認“白天救狗晚上賣狗”就肯定是“兩頭吃”,也可能“白天救狗”是“白天上貨”,不過可以確信的是“流浪狗救助點”肯定是存在問題的,也就是人們常調侃的“嘴上都是主義,心里全是生意”。
只是無論哪種情況,都無法抹掉“救”和“賣”所形成的違和感。所以并不在于感染者“白天救狗晚上賣狗”這個直接的事實,而在于“流浪狗救助點”參與賣狗到底合不合理?而這才是輿論層面更在意的問題。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愛不愛狗跟道德無關,僅僅是個選擇而已。但是我們依然很清楚,沒有人喜歡“又當又立”。所以對于“白天救狗晚上賣狗”這個事實來講,總還是讓人感到詭異的。雖然有不少愛狗人士站出來進行解釋,但是說服力都不是很強,只能說是為了保住愛狗的牌坊在強詞奪理。
就比如以下兩種聲辯:其一、賣狗不等于不爰狗,把流浪狗找個好歸宿,自己又可以賺錢,兩全其美有啥不好的;其二、不賣流浪狗,養著干什么,過年嗎?再說賣了又不是吃了,有問題嗎?
暫且不說這兩種聲辯有沒有道理,僅就立場而言就搖擺不定。就拿“賣狗不等于不爰狗”這句話來講,看起來好像無可辯駁,可事實上完全是在利用“愛”的張弛性和模糊性在迷惑人。至于“賣了又不是吃了”這句話,明顯是屬于壞中比好的邏輯,而非是追根溯源的掰扯問題。
就此而言,愛狗人士要想制造反轉,也只能回到質疑“流浪狗救助點”的資質了,也就是說,只要能證明“流浪狗救助點”的資質有問題,就能勉強保住愛狗牌坊了。不過還真有愛狗機構從這個角度入手進行深挖了。
愛狗機構了解到的情況是,“聊城市流浪狗救助點”名為“聊城市流浪狗救助站”,實為狗繁殖場,與流浪狗救助毫無關系。并且強調感染者就是“聊城市流浪狗救助點”的經營者,副業是給當地相關部門抓流浪狗。
對于這些信息的真偽還有待核實。但是愛狗機構順勢拋出了另外一個費解的問題:“竟然給繁殖場一個流浪動物救助機構的資質,而這些是許多真正的流浪動物救助基地無論如何也申請不到的。”
到此為止,即便具體的事實還不清楚,但是關于“白天救狗晚上賣狗”這事的定性邏輯卻基本清晰了。輿論層面很直接,流調軌跡擺在那里,事實勝于雄辯。但是愛狗機構卻不這樣認為,先是覺得資質和事實不符,緊接著又開始質疑資質的申請環節有問題。總之就是,一切跟“愛狗人士”無關,所以也算不上“兩頭吃”。
在這個問題上,只能說愛狗人士和愛狗機構有些激動了。說實話,誰也沒說因為這件事情就要否定所有愛狗人士是不是真的愛狗,所有愛狗機構是不是為狗辦事。而是人們對兩面派的作風比較反感。甚至更準確地講,正是因為部分愛狗人士偏狹的愛狗行為,導致輿論層面稍有動靜,就會掀起一波又一波揶揄愛狗人士的聲浪。
以至于每一次爭議,到最后都會演變成“說服大會”。愛狗派想盡辦法證明愛狗是好的,甚至還拿人跟狗做比較;同樣的不愛狗派也是如此,也是各種擺事實講道理。可我們都清楚,說服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偏狹和苛責。
就如《霍亂時期的愛情》中那位胡維爾·烏爾比諾醫生對“愛動物的人”的態度,他常說,過分愛動物的人可能會對人類自身做出至為殘忍的事來。還說狗并非忠誠,而是卑躬屈膝;貓則是機會主義者和叛徒;孔雀是死神的傳令官;金剛鸚鵡不過是惹人厭的裝飾物;兔子助長貪婪;長尾猴會傳染欲火;公雞則該遭天譴,因為正是它造成了基督三次被人否認。
毫不夸張地說,愛狗派和不愛狗派在說服對方時,都有種胡維爾·烏爾比諾醫生的腔調和邏輯。只是我們回過頭來說,愛和不愛本就不是說服的游戲,而是我認為的游戲。只要各自恪守自己的游戲規則,不干涉別人,完全沒必要進行無聊地說服。
說到底,愛狗就堅持做個愛狗人士,不愛狗即便厭惡狗,但是在沒被狗主動傷到的情況下,也請保持對狗和愛狗人士的尊重。至于山東聊城這位“白天救狗晚上賣狗”的感染者,不管他是假愛狗還是真賣狗,不管他的“流浪狗救助點”是不是“明救狗暗賣狗”,作為愛狗派和不愛狗派都可以對他進行討伐。因為他既違背了愛不愛狗的綱線,也挑戰了“兩頭吃”的道德底線。所以愛狗人士和愛狗機構就別再急著制造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