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建城紀念柱之溯源與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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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北京建城紀念柱之溯源與史話

北京城是在先秦薊城故址一步步發展而來的,先后歷秦漢廣陽城、三國燕郡治、晉至隋幽州治所、唐幽州城、遼南京城、金中都、元大都,及至明清兩朝京城。

東漢時期,北京隸屬幽州廣陽郡,彼時幽州治所設在薊城,位置就在今天北京城區西南部的廣安門附近。當時這里已是農業高度開發的地區,也是北方草原民族同中原農耕民族經濟、文化交往重要通道。

如今北京西南二環廣安門以北護城河西岸的濱河公園內(遼、金時期宮城的中軸線上),矗立著一座高大的薊城紀念柱,是為紀念北京建城3040周年而建,柱上榜文寫道:“北京城區,肇始斯地,其時惟周,其名曰薊。”大致意思是說,這里乃北京城市發源地,起始于周朝,那時名字喚作薊。

薊城紀念柱

鮮為人知的是,這座薊城紀念柱,與北京石刻藝術博物館的鎮館之寶——秦君神道石柱有異曲同工之處。薊城紀念柱基本復刻了秦君神道石柱從柱礎、柱身到石榜的整體造型和裝飾細節,在榜文之上添加了闕頂,以回紋裝飾將榜文與闕頂連接在一起。秦君神道石柱包括柱礎在內高度為2.5米,薊城紀念柱高度為10米,等比放大數倍,且別出心裁地將成對的石柱變成了一座獨立的紀念柱。

古樸雄渾的秦君神道石柱石刻建造于東漢元興元年(105年),1964年出土于北京石景山區老山北坡,距今已有1918年的歷史。為紀念北京建城3040周年而立的薊城紀念柱建于1995年,如今已成為北京建城之始的紀念性標志物。相差1890歲的這組石刻,如同自帶時空密碼,帶領我們感受古都北京之韻。

1964年6月,在北京市石景山上莊村東老山北坡約100米處,出土了石柱、石闕頂、石柱礎等十余件石刻。這些雕刻題材豐富、技法高超,既有人物,又有鳥獸,以及蓮瓣紋、直棱紋、菱形紋、三角紋等,反映了東漢時期人們的信仰和生活。這批石刻中,六塊有銘文,其中有刻在柱額上的“漢故幽州書佐秦君之神道”11字銘文,字跡清晰,蒼勁有力,采用陽刻方式,被書法界鑒為漢代隸書精品。其中“幽州”二字是在北京地區石刻中首次出現。

秦君神道石柱石刻系北京地區東漢時期墓上建筑的唯一遺存,為北京地區繼新石器時期石雕藝術品后發現最早的石刻文物,也是目前國內發現的東漢時期神道石柱中保存最為完整的一對。這組文物被評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現收藏于北京石刻藝術博物館。

秦君神道石柱

史載,厚葬是有漢一代的整體風氣,建陵墓、辟神道、設享堂、建祠廟,成為一種社會風尚,石闕就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闕是中國古建筑中一種特殊的類型,一般由臺基、闕身、屋頂三部分組成。陵墓闕位于陵墓之前,兩相對稱,中闕為道,是陵墓神道的入口大門。修建墓闕的材料一般以石料為主,往往雕鏤工麗。闕上勒題額,或標官氏,或兼標官職姓字,或兼記官氏名字。秦君墓前的表闕就是漢代幽州地區墓闕規制的通行做法。

“百代皆行秦政法”,秦漢是中國封建社會制度的奠基期,也是中國陵墓制度確立時期,秦漢時期漢代厚葬之風是從西漢中期開始盛行的,至東漢時期則有過之而無不及,愈演愈烈。梁思成先生在《中國雕塑史》一書中,稱兩漢為“享堂碑闕時代”。西漢早、中期,只在帝王陵墓才能置闕。西漢晚期至東漢,設闕制度規矩開始松懈,無論達官貴人或是一介平民,只要財力允許,皆可置闕,是以闕之設置趨于繁盛,符號作用更加明顯。

據秦君神道中的題記記載,墓主人秦君是東漢和帝時一個主管官府文書的書佐(漢代中央至縣級單位都設有書佐,司職文書起草、繕寫等文書事)。當時建造這類神道石闕的費用是驚人的,據山東濟寧嘉祥縣武氏石闕銘記載,“造石闕值錢十五萬、作師(獅)子值錢四萬”。以此估算,秦君墓前的表闕,費錢至少在二十萬。墓主秦君的官職并不高,其后人秦仙,為何要營造這樣一座遠超過其家族身份地位的墓葬呢?

這就不得不提到漢代的選官制度。兩漢時期廢除先秦時期的世卿世祿制度,“求忠臣于孝子之門”,提倡以孝治天下,孝廉察舉成為兩漢選拔官員、人才的主要方式。厚葬長輩成為后人立身揚名的一種手段。這也就不難理解:秦書佐的后人秦仙建造規模宏大的陵墓石刻,一方面可能是感念先人,另一方面也有為自己博取名聲、仕途鋪路之意。秦仙后來到底有沒有被舉孝廉?他的人生之路是否沿著最初設想發生了改變?這些目前在秦姓書佐的墓壙尚未找到答案,只能留待以后北京地區的考古新發現了。

來源:北京日報 作者 閆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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