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文:簡筆勾勒 發人聯想

導讀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唐朝韓翃這首七言絕句《寒食》,筆觸簡練,發人聯想。第一句就啟示人們...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唐朝韓翃這首七言絕句《寒食》,筆觸簡練,發人聯想。第一句就啟示人們在身居之處、行走之處、近看之處、遠望之處,只要在唐都長安這個用春天一點一點裝飾起來、一步一步塑造出來的城市里,就不會沒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飛揚著具有無窮無盡生命力的柳絮的地方。

然而,作者對春城飛花的形象概括,卻是意在言外,目的是把讀者引向御苑中的枝條被今天寒食節的東風吹拂而偏斜的柳樹。柳樹不但是春城飛花的源頭,而且是傍晚唐宮(以漢代唐)頻傳包括榆柳之火在內的蠟燭的主要原材料之一。這樣,第二句就把全詩前后貫通,把柳樹納入主題所及的范圍。原來,寒食節是為紀念春秋晉國貴族介子推而相沿形成的風俗。介子推當年隨晉公子重耳逃亡,后來重耳受秦穆公之助,回國立為晉文公。相傳介子推乃隱居綿山之上,雖經晉文公以縱火相逼,希望出得山來予以重賞,介子推卻拒不出山,竟至抱木焚身。后人為紀念他,把清明前二日定為寒食節,禁火禁煙,冷飲冷食,靜坐靜臥,靜思靜談,以他的凜然正氣而自策自勵。

但是,恰恰在日暮昏暗之際,從唐宮中騎出一列馬車,點燃榆枝柳條,高擎紅燭蠟炬,隨著得得馬蹄聲,把它們作為皇帝恩賜之物,依次一一傳送到公侯之家;在燈火燭影中,受寵者的跪拜不迭的驚喜慌亂之狀,不幸全被縹緲散入的輕煙所遮掩了。可見,清貧的寒食節里也有特權現象可以輕輕勾勒,僅憑“五侯”一詞陡增思想容量,真可謂詩中的春秋筆法。(張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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