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北大“一票難求”,名校參觀背后的灰色產業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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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清華北大“一票難求”,名校參觀背后的灰色產業鏈

從什么時候開始,名校參觀成了一門“暴利生意”?大學的校門是否應該對公眾完全敞開?大學校園究竟是誰的?

靠譜教育名家、新聞解讀、家庭心理干貨,點擊星標??

139人,每人收費10800元,合計收費約150萬元。

這組數字爆出來前,人們對清北研學團的“昂貴”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花了1萬多參加研學團竟然是通過違規途徑進入北大。

北京大學7月24日發布的違規情況通報顯示,部分校友通過預約同行人員入校的方式,違規預約校外研學團隊共計139名學員入校。而就在此前的7月7日,北大保衛部就曾通報過一則違規入校事件,同樣是研學團隊通過校內人員有償預約入校,涉及到11個院系22個相關人員均受到處罰。

除了高價入校的研學團外,還有不少打著名校夏令營名號的研學團被爆出不過是在清華北大校門口拍照打卡,甚至進不去學校。

北京大學西門外為游客設立了拍照專用通道。

暑期想要參觀清華北大的校園究竟有多難?市場報價可見一斑。

交易軟件上,這兩所高校的預約參觀名額已經從今年4月份的100多元/人炒到了將近400元/人的高價,價格堪比環球影城和迪士尼。

雖然這兩所高校都明確表示,校園參觀不收取任何費用。但相較于公眾參觀名校的熱情,校園開放的預約參觀名額十分有限,預約通道一度擠爆,如果不提前七天準時預約,很難搶到參觀名額。

想在暑期來名校打卡的游客們為此動了不少腦筋,有人翻圍墻闖入校園,有人搭乘校內施工團隊的客車,跟建材一并“偷渡”入校,有人在社交媒體上聯系清北學生,“有償求幫忙預約入校”;敏銳嗅到商機的黃牛,趁機在淘寶閑魚上兜售起清北參觀資格。

從什么時候開始,名校參觀成了一門“暴利生意”?大學的校門是否應該對公眾完全敞開?

01

參觀名額供不應求

7月的北京,正午氣溫屢屢突破40攝氏度。高溫預警也抵擋不住游客們參觀北大和清華的熱情。

“要拍照的趕緊拍照,不拍照的讓出通道。”北大西門外,維持現場秩序的保安拿著擴音喇叭高喊著。

北大西門保留著古典三開朱漆宮門樣式,向來是游客們打卡合照的地標。雖然當前不對訪客開放,僅供學校師生、工作人員出入,但前來合照的人絡繹不絕。從旅游大巴上下來的研學團一茬接著一茬,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排起了長龍,本就狹窄的街道因為擁擠的人流更為堵塞,駛過的車停停走走,不斷按著喇叭。正值暑假參觀高峰期,為了維持秩序,西門外開設了合照排隊專用通道。在導游的指揮下,孩子們列好隊形,一個接一個走到西門口,曬得黑紅的小臉止不住流汗,對著鏡頭匆匆比了個“耶”后,立馬換下一個。

根據北大“參觀須知”,東側門才是校園參觀專用通道,預約成功的訪客需攜帶身份證進行人證核驗,接受安檢后入校,離校也需從東側門出,限當日19:00前。烈日下的東側門門口,沒有預約的人也不在少數,許多游客到了北大后才得知需要提前預約才能入校。

沿著北大東門再往北走十多分鐘,清華大學西門外也發生著同樣的情景,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個保安在維持隊伍秩序。

“最夸張的是今年五一當天,據我觀察大概有15000人次入校參觀。”在北大當保安的沈聰形容,每逢五一這樣的節假日,北大校園非常像人民公園,未名湖、博雅塔邊擠滿了拍照留念的游客,學生食堂原本人就不少,當天更是至少排隊半小時才能吃上飯。

跟旺盛的參觀需求形成對比的是,就北大清華這兩所高校而言,向社會公眾開放的入校途徑和參觀名額都非常有限。

途徑目前只有兩條——

一條是在學校官網或小程序“參觀北大”“參觀清華”上進行預約。但名額十分有限,清華保衛處曾回復媒體,暑假期間,清華每日開放4000個面向公眾的個人預約名額,每周一為校園休整日,不對外開放。北大未公布每日可預約總額,據沈聰觀察,總額約為五六千個。每日預約通道開放的第一時間,往往參觀名額就被一搶而空,之后進入頁面就看到,當天及未來七天的名額都已滿。

清華大學西門外擁擠的人流。(林楊攀 攝)

另一條是通過在校師生預約。北大在校生每月有8個親友入校預約名額,每天最多可預約2個,不過,由于全校學生每天可預約的總人次限制在2000人,約完即止,學生預約也會出現約不上的情況。北大近日也面向校友開放了預約同行人員的權限,每位校友最多可預約3名同行人員,但僅限于7月12日至8月29日期間。

教職工的訪客預約名額更充裕。沈聰透露,北大教師和博士后每天有3個預約名額,每天總限額2000人。在北大東門口,一對正準備入校參觀的母女表示,她們正是通過熟人找到了校內老師提前幫忙預約。

其實在疫情之前,出于維護校園秩序的原因,清華和北大就已經建立了校園參觀管理制度。2018年暑期,北大上線了個人參觀校園網上預約系統,當時每天限額3000人次,清華也在同期推出預約系統。

而更早之前,想要參觀這兩所頂級名校,在指定校門登記身份證即可進入,平日有參觀時間限制,到了節假日才會管控人數。

02

“現在出300元也進不去”

北大和清華都明確表示,校園參觀不收取任何費用。但供不應求的參觀名額,催生了灰色的付費入校市場。

在淘寶和閑魚上,不難搜到兜售名校參觀名額的商家。其中以清華、北大的參觀名額最貴,均價都超過了300元一人。淘寶上一家出售清華、北大參觀名額的店鋪,7月10日掛出的鏈接,標價是一個名額359元,頁面顯示月銷量61個,7月15日原鏈接已被替換,價格漲到了399元。

北大西門排隊拍照的隊伍(林楊攀 攝)

對比之下,復旦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南京大學、廈門大學等高校的參觀名額標價則低得多,均不到50元一人。

下單咨詢時,商家表示因為近期清華、北大參觀預約火爆,只能預約3天后的名額。買家下單后,只需要提供姓名、身份證號、手機號,商家就可以操作預約,入校當天買家在指定校門刷身份證即可。

但有買家發布自己的受騙經歷:從黃牛處購買了入校參觀名額,先交定金,再付尾款,但入校當天其被保安攔在門外,聯系黃牛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

“怎么確認是否預約成功?”對于這個問題,商家答復說,北大預約系統已經取消短信提醒,但其可以向買家提供北大系統上預約申請成功的截圖。

接連咨詢多個商家后,這門暴利生意的運作露出冰山一角:

清北入校參觀名額的市場標價相對統一,每個在300元以上。同時商家都謹慎地打著“游擊戰”:時常改換商品鏈接,因此難以統計具體下單人數;不提供線下帶入學校服務,只能線上預約并由買家自己入校。

至于商家的預約名額來自哪里,或許還要從校園內部找源頭。

北大在校生李米透露,身邊確實有同學幫校外人員有償預約過,但收的金額很少,充其量只夠得上改善伙食。

沈聰提到,有些臨時工保安偶爾會有償偷放一兩個游客進去,這并不容易被發現,即便發現了被開除,對這些臨時工來說也損失不大。他自己在執勤期間也好幾次遇到游客想要用錢換取“通融”的情況。最多的一次,有人直接往他口袋里塞了1000元現金。“他帶著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想進去,說非常仰慕北大,希望孩子將來能考上北大。”沈聰立馬拒絕了,他擔心自己被學校開除,連在校園里旁聽的機會都沒有了。

北大保衛部也有一些“反黃牛”的動作。7月以來,其發布了多則違規通報,前有燕京學堂勞動合同制員工有償預約無關人員入校被移交公安機關依法處理,后有北大師生幫助校外研學團隊預約入校被關閉或暫停預約入校權限。

實地探訪當天,校門附近未見到任何黃牛的影蹤。“現在誰也不敢帶人進校,你出300元也進不去。”北大西門口賣冰棍的小商販透露,以前想要進去很容易,但最近查得很嚴,要是“渾水摸魚”被發現,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而線上黃牛依舊猖獗,管制變得更加嚴格,但暑期入校參觀的需求依然旺盛,黃牛報價因此水漲船高。有的商家甚至推出了600元一人的北大VIP預約服務,商品頁面標注著“穩過”。有媒體今年4月報道,平日里北大入校的報價只在150-200元之間。時間再往前推六年,2017年,黃牛在清華大學的校門外喊著,坐車入校,每人50元,進不去不收錢。

03

究竟是誰的校園?

今年5月,一位家長想帶孩子進深圳大學參觀時,被保安攔下,家長生氣地拍下視頻連連質問:“請告訴我,深大是誰的?”

隨后這段視頻在網上流傳并引發熱議——大學究竟是誰的大學?

校園參觀“灰色產業鏈”存在的同時,呼吁校園開放的聲音一直存在。一種主流聲音認為,北大、清華這類公立大學的資金既然來自14億納稅人,就應該完全面向公眾開放。

“我理解公立大學的一些公共資源應該是全民共享的。比如說圖書館、廣場、體育中心、醫院等公共設施,這些是國家財政出錢建的,而國家財政很大一部分來自普通勞動者的稅收,所以校園具有一定公共性。”曾以廈門集美大學為樣本、深入研究校園邊界及開放問題的華南理工大學建筑學院副教授何志森談到。

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也同樣認為,公辦高校的資源來自全社會,理應讓公眾共享公共教育資源,但具體如何開放以及開放的限度,有待商榷。

作為大學校門的“守門人”,沈聰(身為保安)的切身感受是,有限的開放是必要的,“以五一期間為例,大量游客涌入校園后,有亂扔香蕉皮的,隨地大小便的,闖進學生實驗室的,在教學樓黑板上留下‘到此一游’的,干擾了學校正常運行的秩序。”

深圳大學參觀事件曝出后不久,其安全保衛部回應:“在確保學校正常教學生活秩序的前提下,我們將適時調整入校管理規定,盡可能滿足各界公眾的參訪需求。”

如何保障校內教學生活秩序,同時滿足社會公眾的參訪需求,是當前中國大學需要探索的課題。

何志森給出的建議是循序漸進地打開校門:

“按照我們目前的公民素質和公共意識,大學校園不可能一夜之間打開,完全不需要保安和圍墻。如果真的沒有這些安全設施,攤販和游客肯定潮水一般涌進去,那么學生安全、校園交通和衛生等管理的壓力得多大?我的理解是應該一步一步來,有步驟有計劃地開放,讓邊界的‘孔隙度’一點點增加,比如第一步可以通過預約的方式進入校園,第二步可以打開校園和周邊社區接壤的那段圍墻,讓校園成為周邊社區的一部分,第三步才能思考可不可以完全開放。

大學校園是否開放、如何開放一定是建立在學校管理者、學生、老師、周邊社區居民以及游客不同方之間的真實訴求和共識上,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答案——開還是不開,而是最終要建立一個各方甚至全社會能夠共治的校園管理模式。”

(文中沈聰、李米均為化名)本文授權轉載自:看天下實驗室(ID:vistaedulab)。歡迎關注看天下實驗室!《看天下》雜志原創出品。人的一生都在成長,一起去過有趣而豐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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