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飾演二壯的數字人厘里，還是諸如王也大戰諸葛青的逼真特效，這些對創作者而言最后還是為了服務觀眾，讓大家看到內容能有新鮮感。
作者 | 鄭林御（北京）
《異人之下》播至結局，豆瓣評分穩定在了8.1，已成為今年口碑最好的漫改劇。
圍繞劇情、表演的討論從開播起就未停息，直到今日劇粉仍保持高漲的熱情。改編這樣一部國民級漫畫作品的難度自不必說，在國內都市奇幻劇近乎為零的制作經驗下，它需要主創團隊專業的底氣和創新的勇氣。
《異人之下》的創新不止體現在對原作風格的調整、敘事結構的重塑，也體現在擁抱新技術上。
在24集北京篇的尾聲中，「哪都通」的臨時工之一「二壯」終于現身，不少觀眾驚訝地發現，她竟然是由阿里大文娛打造的數字人厘里出演，這是國內數字演員首度出演真人劇集。
這個扎著雙丸子頭的女孩，有著近乎真人的神態，劇中她與張楚嵐馮寶寶的同框畫面，自然到難以看出是AI。二壯出場后，相關詞條迅速登上微博熱搜，豆瓣各小組也在發帖討論，探討厘里飾演二壯的合理之處，感慨于AI技術的應用之深，「看完一整集我都沒發現這是AI」。
厘里的出演不僅在C端產生了一定影響，甚至在B端吸引到了相關從業者。阿里大文娛CTO鄭勇受訪時透露，好幾個導演已經聯系過來，詢問手上的項目通過數字人來呈現的空間。「數字人厘里參演真人劇集，對于阿里大文娛和整個行業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數字人可以參演電視劇了，甚至哪天參演電影，我覺得（《異人之下》）是一個起點。」
去年才被打造出的厘里，目前已經為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MLB）、華為手機做過代言，在美妝、電影等多個領域進行了跨界聯動。阿里大文娛還將在不久后推出第二個數字偶像IP，國風男數字人「詢焱」。
《異人之下》植根于深厚的中國傳統文化土壤，米二畫出這個精彩絕倫的故事時，AI技術還未像今天這般深入創作與生活當中。借由真人劇集拍攝的契機，阿里大文娛與導演許宏宇將數字人這一先進技術巧妙地融進包羅萬象的異人世界中，為漫改劇集，乃至整個影視行業都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樣本——
積極擁抱新技術，它終將反哺到作品上，以優質內容回饋市場。
1.帶來新鮮感的「異人」厘里
隨著AI技術發展與元宇宙概念的興起，相關行業規模正在迅速擴張。根據華鑫證券研報，元宇宙之數字人2023年市場規模將達到363.4億元，同比增速50%。天眼查數據顯示，2020年至今，獲得融資的數字人相關企業已達117家。虛擬人產業正從娛樂化到工具化、基建化的模式過渡，前沿技術與創意的結合不斷加深，從業者參與的深度和廣度也在不斷擴展。
與創意工作連接最緊密的文娛行業中，從業者對虛擬角色的探索早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籌備《異人之下》的初期，許宏宇就想好了要做一個虛擬角色，而且要和故事緊密結合。
在米二的原作設定中，二壯四肢殘缺，只能通過電磁波與人交流，劇中張楚嵐戴上眼鏡，才能看到二壯，用AI處理恰到好處，可以說厘里是一個讓原著粉都難以挑剔的合適選角。
其實許宏宇最初的設想，是用傳統影視特效技術呈現二壯的角色，也就是用替身演員打點，以面捕、動捕記錄數據服務后期特效制作，但這樣的拍攝方式不僅耗費大量人力與資源，在膚質、輪廓、光影上都存在瑕疵，效果上難免失真。
而阿里大文娛自研AI技術生成的厘里，可以說為許宏宇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參演《異人之下》的厘里和其他演員一樣，都是先參與了試鏡環節。在劇集官方放出的視頻中，鏡頭下的厘里幾乎可以看到清晰的毛孔，許宏宇的團隊通過對她不同表情的測試，探尋數字人的可能性：鏡頭能拉到多近、細節能展現的多真實等。
到了實拍環節，團隊專門去除了厘里的美顏參數，讓她呈現出真實的膚質，甚至可以看到細小的痘印，這樣的處理讓她看上去格外接近真人演員。
當技術飛躍到一定程度，與藝術創作可以產生更緊密的結合，也必然帶來更優質的產出。劇集中厘里與彭昱暢在同一張沙發上交流，卻是在不同時空中完成的拍攝制作，通過利用后期光場，可以用機器捕捉到當時拍攝的光源，劇中的沙發就是被搬到了光場中，進行實物觸碰，再通過后期合成，讓角色的同框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數字人還擁有極強的可塑性，許宏宇特意在試戲時對厘里進行了訓練，通過尋找數字人極限表情的臨界值，確定劇中的呈現效果。這也為厘里積攢下實用經驗，讓她得以在后續的廣告拍攝中提升表現力。
在許宏宇看來，無論是飾演二壯的數字人厘里，還是諸如王也大戰諸葛青的逼真特效，這些對創作者而言最后還是為了服務觀眾，讓大家看到內容能有新鮮感。
2.讓中國影視有新的可能性
AI為影視制作帶來的效率提升是毋庸置疑的。以厘里在《異人之下》中的劇情篇幅為例，AI方式制作比傳統影視特效制作節省了80%的成本，相比傳統方式縮短了40%的制作周期。
《異人之下》這次啟用數字演員的大膽嘗試，為行業提供了一個鮮明的樣本，也是許宏宇作為新生代創作者邁出的勇敢一步。
數字人和虛擬制作對影視行業的革新仍未停止，傳統特效片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與時間成本，而新技術足以慢慢解決這些問題。不過降低成本仍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許宏宇認為，當技術變得更加清晰，能幫助更多導演實現想象力時，它就能給整個行業帶來非常大的價值，這個價值大于一部戲成本高低的調整過程。
觀眾對厘里參演《異人之下》帶來的正向反饋，將會反哺到整個影視創作生態，能夠得益的最終還是觀眾。許宏宇希望觀眾借此能看到更多優秀的導演，「更新的技術可以彌補成本的空缺，幫助他們實現想象力，這是我個人覺得在五到十年內可以達到的新高度。」
健康的生態能為創作者帶來更好的成本和創作機會，將作品的標準提升到接近國際水平，才能讓國產劇集擁有走向廣闊海外的底氣。
這也意味著創作者與平臺的雙向奔赴，優酷副總裁謝穎在采訪中明確了優酷堅定擁抱新技術的態度，「就算再降本增效，科技的投入是不降的，我們會有一個恒定的錢的投入在初期。」
就像優酷選擇了《一人之下》漫畫，許宏宇選擇了厘里，一切的一切，不是單單拍一部戲那么簡單，而是指向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探討怎么讓中國影視有新的可能性。
《異人之下》雖然已經完結，但這個國漫宇宙的故事還未落幕。謝穎透露厘里在劇集后續中還會出現，還有較為重要的戲份。鄭勇表示，「未來圍繞厘里，也會在影視內容、商業代言、線下演出等領域做一系列的打造。還會有數字人作為女主角出演的劇集。」
提升創作效率與質量的終點，還是要呈現出好內容，就像鄭勇所說，「今天在內容創作當中，不是說要降低多少錢，相比降本增效，增效提質更重要。」
今年3月，在第十屆中國網絡視聽大會上，阿里大文娛董事長兼CEO樊路遠曾表示，作為一家「數字技術與優質內容雙輪驅動」的視聽平臺，優酷一直以推動中國影視工業化進程為己任。目前，國內的科幻題材作品產量仍然不高，部分原因就來自技術限制，一些國產科幻片的片尾字幕上，還可以看到數萬工作人員的參與，每一幀鏡頭都是靠人堆出來的。而AI等新技術能在效率和質量上帶來明顯提升，「關注呈現出的畫面是否逼真，這個方向會更貼切一些，成本上做戰略性的投入沒有問題，但這對中國影視工業化的價值會更大。」鄭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