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 OPPO宣布關停旗下芯片設計公司哲庫科技（ZEKU）的業務。
5月12日下午三點，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來到哲庫上海公司總部樓下，四處可見安保人員巡邏，公司樓下大廳內有一名保安守在閘機旁，只有零星幾名員工在負責人的幫助下上樓取私人物品。
哲庫公司所在寫字樓一樓 圖：21世紀經濟報道，曾悅/攝
去年作為應屆生入職ZEKU的陳誠（化名）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公司關停十分突然，“昨天晚上還在加班，今天一醒來公司就沒了。”他表示，ZEKU作為規模較大的芯片公司，工作環境對應屆生來說是不錯的，能夠比較好地鍛煉人，項目緊的時候會經常加班，但是整體都在可接受的范圍內。
對于OPPO此次突然終止芯片業務的原因，2020年入職的工程師張祥（化名）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時表示，這或許與消費電子行情下行情況下，公司主營業務增長乏力有關。
“公司已經在2、3月份流片，還有一兩個月就可以回片，確實是到了見證成果的時候。我個人分析上來說，可能因為目前oppo手機銷量并不好，盡管能有一個成功的回片，但是它能帶來多大的收益很難說，無法用利潤來填平芯片的投入。”張祥說道。
事實上，2022年底，曾有臺灣半導體業內人士透露，OPPO自研的應用處理器(application processor)將在2023年二季度流片(tape out),并在三季度量產。
“ZEKU是芯片類的大公司，當時成立也帶動了整個芯片行業的熱情，把芯片行業價格抬高，一下子倒閉肯定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陳誠說道。
據了解，目前，哲庫科技已向全員發送內部信，稱公司做出股東決定，自2023年5月12日起解散哲庫科技（上海）有限公司及其全資子公司、分公司，并終止所有勞動合同。信中指出，對于現員工及尚未入職報到的應屆生，可選擇加入OPPO其他部門，或接受“N+3”補償金。
陳誠也向記者確認了這一信息。
但值得玩味的是，工作多年的張祥在接到公司解散通知后的幾個小時內，就已經在朋友的引薦下找到了下一份工作。“現在公司內部有很多離職群，大家都在交流工作信息。”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注意到，在公司樓下，站著多家公司獵頭瞄準機會與下樓的員工溝通。一名芯片公司獵頭告訴記者，ZEKU的員工其中不少是來自于華為海思、紫光展銳、高通等芯片設計龍頭資深人員，“我們都是來這邊打探消息的，加一些員工進他們的離職群，大家都想要招聘到這些大佬。”
在公司樓下的茶館，坐著一群ZEKU的員工，他們在這里交談了一個下午。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們大多互不相識，但在這樣一個并不平靜的午后，都不約而同來到了這里。他們有的是剛剛畢業工作的年輕人，有的是公司的主管，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著工作、生活和未來，終于在樓前留下最后“畢業照”。
陳誠在合影結束后來到旁邊的便利店買飲料，與另一名結款后的同事不期而遇，他們打了個照面，同事離開前語氣輕快：“回見！”
“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啊。”陳誠拿著飲料有些惆悵。
“ZEKU們”不容易
5月12日，OPPO宣布將終止旗下主打芯片設計能力ZEKU（哲庫）的業務。對其終止芯片設計的信息，業界頗為驚訝和惋惜，甚至震驚。
2019年，OPPO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陳明永曾宣布，未來3年將投入500億，用于前沿技術和深水區技術的探索。2021年12月，OPPO首個自研芯片馬里亞納MariSilicon X正式發布。
天眼查App顯示，哲庫科技（上海）有限公司已申請多個芯片相關專利，涉及神經網絡、通信方法、芯片時鐘、模型等，當前專利狀態多為公開或等待實質審查。
從OPPO官方給出的原因來看，終止芯片業務主要是與全球經濟、手機市場的不確定性有關。
有業內人士評論，今年行業仍處于淡季，半導體人都不容易。
手機廠商面臨壓力
近期電子行業陸續公布的業績透露出智能終端的發展態勢——依然在筑底進程中。今年以來，國內手機市場雖然在年初有過短暫積極的銷量表現，但后續出現降溫。
5月10日，realme真我副總裁、中國區總裁徐起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等媒體采訪時坦言，目前諸多手機廠商都面臨較大壓力，除了一些超高端品牌在持續上漲之外，其他價位段都承受著壓力。
多名業內人士對記者表達出一種觀點，國內手機行業要真正恢復到年銷3億臺大關，仍需要2年左右時間。這一方面受制于手機行業走向微創新競爭，另一方面也與全球共同面臨的外部挑戰持續演變有關。
結合近期上游半導體領域的各企業業績可以發現，行業普遍預計到下半年市場將走向恢復，但這種恢復進程或許將相對平緩，在第三季度之后可能才會有更好表現。
對于整體大盤，徐起認為，當前行業仍然承壓，預計在第三和第四季度可能會出現上揚趨勢，但綜合全年看，將可能是相比去年穩中有降的大盤表現。“我認為轉折點可能會在第四季度出現，但未必會特別明顯。方向會向好，但不會過于激進和樂觀，這將有一個過程。但要恢復到前幾年的水準，還需要很長時間。”他續稱。
半導體行業持續低迷
半導體行業來看，今年市場需求也持續低迷。5月1日，半導體行業協會（SIA）宣布，2023年第一季度全球半導體銷售額總計1195億美元，與2022年第四季度相比下降8.7%，與2022年第一季度相比下降21.3%。
5月4日，工信部網站發布2023年一季度電子信息制造業運行情況。數據顯示，主要產品中，手機產量3.31億臺，同比下降7%；集成電路產量722億塊，同比下降14.8%。
東莞證券5月7日最新研報認為，受行業周期下行的影響，電子行業2023年一季度業績承壓，營收、歸母凈利潤同比下滑，且毛利率、凈利率有所下降。根據臺積電一季度財報及公開交流信息，2023年一季度收入環比下滑18.7%，主要原因為宏觀經濟下行，終端創新放緩導致下游需求疲軟，客戶庫存仍在持續調整中。
來 源 |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張梓桐、駱軼琪）、天眼查、半導體行業協會、工信部網站、東莞證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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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 劉雪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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