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市飛鵝嶺公園山頂廣場，一座石雕吸引游人目光。雕像上戰士們年輕的臉龐、堅毅的眼神，無聲訴說著當年的崢嶸歲月。石雕上有聶榮臻元帥1989年4月的題詞“國民革命軍東征戰士”。石雕后面，有近年修建的黃埔軍官學校東征陣亡烈士紀念碑。1925年10月，國民革命軍第二次東征期間，周恩來曾登上可鳥瞰惠州城的飛鵝嶺，實地察看炮兵陣地等戰略據點，親自指揮戰斗。當月14日，東征軍攻克了惠州城，為完成第二次東征打開勝利的通途。

△惠州飛鵝嶺公園里的東征戰士群像石雕。

1925年9月，粵系軍閥陳炯明趁滇桂軍閥叛亂之機，派林虎、洪兆麟、葉舉等部兵分三路，進占海豐、陸豐、紫金、老隆等地。9月16日，陳炯明由滬抵港，籌劃進犯廣州事宜。他指派劉志陸為總指揮，李易標為前敵指揮，并約同南路鄧本殷一致行動，分頭并進，企圖一舉攻下廣州。為鞏固革命政權，廣東革命政府在中國共產黨的積極推動下，決定舉行第二次東征。

同年10月1日起，東征軍各部相繼出發。周恩來任東征軍總政治部主任，葉劍英率領國民革命軍新編團參加這次東征。東征軍在省港罷工工人和東江人民的支持下，用時一個多月就徹底打垮盤踞東江的陳炯明反動勢力，東江地區完全收復。隨著第二次東征的勝利，潮梅各地各級黨組織逐步建立起來。

兩天內攻克惠州城

作為東江的門戶，惠州成為東征軍進攻的第一個目標。10月10日，東征軍掃蕩了惠州城外之敵；11日，占領城外飛鵝嶺。此時，陳炯明的主要兵力集中于惠州。能否攻下惠州，成為第二次東征勝敗的關鍵。

△惠州飛鵝嶺公園內的“東征遺址”文物保護石碑。

13日上午，攻城開始。當日下午，各團攻城先鋒隊挾梯爬城，戰況激烈。由于梯短城高，城上工事未全部摧毀，敵人拼死抵抗，東征軍沖鋒多次都未成功。強攻受挫，蔣介石擬放棄進攻惠州，轉攻海陸豐，遭到蘇聯顧問和共產黨人的反對。

14日下午3時，革命軍繼續攻城。野炮、山炮集中火力，猛轟北門。炮兵營特調山炮一連，推進至西北門城樓外50米處，將敵人暗藏的機槍打啞。攻城隊乘機將竹梯移至城墻，官兵們冒著危險，爭先攀登。第四團攻城先鋒隊10人一隊，手持紅旗，登上城墻，毀盡城上掩體，很快攻入城內。這時第七團和第一補充團，也攻破西門。第七團代表蔣先云在攻城時，帶領共產黨員、共青團員沖鋒在前、奮力攻城。他身上多處被刺，流血不止，仍堅持戰斗。經過激烈搏斗，革命軍占領了惠州。

△東征軍攻克惠州城后，在惠州中山公園舉行祝捷大會。

惠州戰役的勝利，為完成第二次東征打開勝利的通途。此后，在東征軍的大力幫助和推動下，惠屬地區的工農革命運動迅速發展。

縱橫掃蕩三路敵軍

攻下惠州后，東征軍擬定了第二期作戰計劃：第一縱隊沿永湖、白云市、赤石、梅隴，進攻海豐、陸豐；第二縱隊沿淡水、平山、三多祝進攻紫金、河婆；第三縱隊沿東江西岸北上，進攻河源、老隆。

10月17日，何應欽、周恩來率領第一縱隊第一師從惠州出發，20日到達赤石。22日，各部按計劃行動，一舉打敗敵軍，乘勝占領梅隴，敵人向海豐退卻。同日下午，在農民自衛軍策應下，第一師進入海豐城。23日，何應欽、周恩來留第三團駐守海豐，率領第一團和第二團向公平攻擊前進，于下午4時占領公平。

當第一師隊主力離開海豐后，向陸豐方向退卻的陳軍謝文炳部，于24日凌晨糾集3000余人偷襲海豐。當時留駐海豐城的第三團只有5個連。由于雙方力量懸殊，革命軍逐漸不支，團長錢大鈞主張向后撤退。團黨代表包惠僧指出：“后退沒有出路，只能死里求生！”之后，該團奮力反擊，俘敵300余人，繳槍300余支，26日乘勝占領了陸豐。

10月17日，李濟深率領的第二縱隊從永湖出發，18日抵平山，20日占領三多祝，26日占領紫金。程潛所率第三縱隊，22日下午攻破河源縣城，26日占領老隆。

東征軍在10余天內，縱橫掃蕩了左、中、右方面的敵軍，占領了海豐、陸豐、紫金和老隆，控制了通往潮梅的要沖之地，為蕩平東江全境掃清道路。

激戰華陽與河婆

當東征軍從惠州分途進軍時，東征軍總指揮部和譚曙卿所率第三師于10月20日由惠州啟程，過惠陽，經馬鞍、平潭，于下午抵達平山。

10月27日，第三師在五華縣華陽附近，與陳軍林虎部1萬多人遭遇。交戰不久，第三師全線崩潰。危急情況下，陳賡指揮警衛連，奮力阻止敵軍追擊，掩護蔣介石渡河，脫離了險境。

當第三師受挫于華陽時，第一師急欲策應。但林虎部于華陽得手后，趁勢南下，同退守棉湖一帶的陳軍洪兆麟部，分三路轉攻第一師。29日上午，第一師第二團同陳軍黃任寰部接觸，激戰終日，黃部敗退羅經壩。30日，何應欽、周恩來命第一團留守河婆，率領第二團和第三團向羅經壩追擊。當進抵羅經壩時，紫金方面第二縱隊陳濟棠師、馮軼裴部也揮兵趕至。兩軍會合，前后夾擊，敵敗走安流、雙頭。隨后，第三師和其他部隊前來助戰。敵軍在雙頭一帶被圍，除小部分逃向湯坑之外，大部分被殲。是役俘敵4000余人，繳槍4000余支，基本上打敗了林虎部隊。

11月1日，洪兆麟領兵四五千人，襲擊留守河婆的第一師第一團。第一團用機槍猛烈掃射，并用炮轟擊敵軍預備隊。洪兆麟被擊傷大腿，部屬死傷慘重，殘軍分途潰逃。

△河婆戰役舊址——獅、虎、象三山全景。

海豐、陸豐、惠州、紫金、五華等地的人民群眾，積極投入打擊陳軍、林軍的戰斗。當華陽、河婆激烈酣戰時，農民成立擔架、救護、運輸、向導各種參戰組織；有些人還拿起刀槍，上陣殺敵。在人民的支援下，東征軍經5天的激烈戰斗，殲滅林虎、洪兆麟的主力。此戰役對于取得第二次東征的最后勝利，具有決定性意義。

占領潮梅

當右、中兩翼激戰于華陽、河婆時，左翼第三縱隊于10月28日從老隆出發，直趨五華。敵軍聞風先潰，革命軍不戰而取五華。31日，革命軍進攻興寧，將扼守城西一帶的敵軍打敗，占領興寧。11月3日，第三縱隊在沿途人民群眾的歡迎中，進駐梅城。至此，興、梅之敵宣告肅清。

△第二次東征勝利后，汕頭舉行祝捷大會。圖為祝捷大會會場一角。

第一縱隊第一師在河婆取得關鍵性勝利后，11月1日向鯉湖進發，2日進占普寧，3日進駐揭陽。4日，何應欽率部進攻潮州；當天下午，周恩來一行進入汕頭。6日，東征總指揮部進駐汕頭。第二縱隊張發奎部在攻占紫金后，奉命開赴南路，參加討伐軍閥鄧本殷的戰斗。陳濟棠師繼續東征，由湯坑、高陂進擊，于11月7日進占饒平。

11月中旬，何應欽、譚曙卿、程潛三路入閩，追殲殘敵，分別在永定、平和等地，同陳軍殘部作戰。陳軍除剩下一小部分隨謝文炳進入江西，依附軍閥吳佩孚外，大部被剿滅。至此，第二次東征取得了完全的勝利。

東征途中，共產黨人主持的政治工作得到普遍的開展，并收獲了明顯效果。東征軍總政治部積極支持、幫助各地工農運動，不但撥出槍械，武裝各地農會、農軍，并派出人員加以指導，推動東江地區革命運動迅猛發展。

△東征軍受到沿途群眾熱烈歡迎。

同時，周恩來和革命軍中的共產黨人，還為建立和發展共產黨、共青團的地方組織做了大量工作。1925年10月29日，中共海陸豐特支改組為海陸豐地委，由彭湃任書記。10月下旬成立了中共惠州地委，由肖鵬魂（雋英）任書記。11月，成立了中共汕頭地委，由賴先聲任書記。此后，熱血志士們掀起了新一輪的革命熱潮。

【參考資料】

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廣東歷史第一卷（1921-1949）》，中共黨史出版社2021年版。

王宗華主編：《中國大革命史1924-1927》（上冊），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聯合出品】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 南方日報

【主筆】龔春輝 傅倩影

【出品人】丁少紅 龔春輝 洪曉霓

【圖片來源】資料圖

【作者】 龔春輝；傅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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