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啊二中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導讀 原標題:茶啊二中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東北人的喜劇天分有多強?正在熱映的動畫片《茶啊二中》將一出東北校園故事講成了90分鐘的“笑”園故事...

原標題:茶啊二中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東北人的喜劇天分有多強?正在熱映的動畫片《茶啊二中》將一出東北校園故事講成了90分鐘的“笑”園故事,網友戲稱“笑到模糊”。《西游記之大圣歸來》《深海》導演田曉鵬透露兩年前自己看《茶啊二中》分鏡都能笑出聲。導演徐崢說:“從來沒想過動畫喜劇電影能拍到這種程度,笑得我肚子疼。一件小事講得跌宕起伏、意料之外。”

《茶啊二中》名字中二,電影卻是青春熱血。不同于以往以神話為背景進行創作的國漫,電影選擇了現實的校園題材,講述最貼近普通人生活的故事。看慣了神仙俠侶和超級英雄,當故事就發生在自己身邊,觀眾突然發現原來普通人也可以創造出讓人熱血沸騰的“奇跡”。可能是一次突破以往的考試成績,也可能是打贏了一場比賽,又或者是得到了老師的嘉獎。《茶啊二中》讓觀眾感慨,原來身邊的感動才是最打動我們的。

而在這部喜劇的背后,更是主創的堅守。電影《茶啊二中》制作5年,其間困難不斷,但2000名動畫人卻用難以想象的勇氣和付出向前邁進,例如導演閻凱白天做動畫追夢,晚上開網約車謀生,靠熱愛與專業死磕動畫近十年,甚至慘遇禿頭“工傷”,從黑發少年到光頭中年。另一位導演夏銘澤說:“《茶啊二中》對我來說是我睡覺生活以外的全部,是我們的孤注一擲,奮力一搏。”

想讓東北的年輕人看到在家鄉也能做出好動畫

《茶啊二中》講述了初三(3)班最調皮的“學渣”王強和“暴躁班主任”石妙娜意外互換了身體,壓迫已久的王強過了一把當班主任的癮,石妙娜也體會到了做“學渣”的滋味,隨著石妙娜的公開課比賽日期臨近,二人急需找到換回身體的方法,卻遇到重重阻礙。

《茶啊二中》是同名IP劇集《茶啊二中》原班人馬打造的首部電影版,凝羽動畫于2012年成立,2014年至2018年推出4部《茶啊二中》網劇,憑借腦洞大開的想象力,四部豆瓣評分都在9分以上。

校園青春喜劇,再加上東北味兒的“buff加持”,使得《茶啊二中》的“笑果”驚人。片名《茶啊二中》源于長春古地名“茶啊沖”,“沖”字拆開則是“二中”二字,全片更是以吉林長春作為城市背景,聚集多個長春地標,例如東北師大附中、文化廣場、南湖公園等都被融入影片。

《茶啊二中》主創中不少人畢業于東北師大附中,他們希望觀眾不僅喜歡上片中的角色和故事,更對長春市乃至吉林省產生濃厚興趣。

追夢的道路并不平坦,凝羽動畫九年期間搬家六次,卻一直堅守長春。邢原源說:“國內大部分動畫公司人才和資源都在北京、杭州、廣州,很多人不相信長春能有獨立的動畫電影團隊,我們想讓東北的年輕人看到,在家鄉也能做出好動畫。”

到學校采風3個月和中學生一起吃住、學習、考試

《茶啊二中》讓成年觀眾回到“雞飛狗跳又青春快樂”的學生時代,班主任不在班里時各種狀態的學生,打情罵俏型、八卦聊天型、望風站崗型、攛掇逃課型等等,“好像看到了昨天的自己”。影片中的師生關系、教育環境、學生成長等都讓人感同身受,“有笑有淚”“爺青回”的背后是主創對師生關系平等的觀察和反思。

電影《茶啊二中》從劇本到成片用了整整5年的時間,光在劇本的打磨上就花了3年。導演閻凱說:“從電影立項,到2018年開始寫劇本,最難的就是劇情設計,‘靈魂互換’的情節,就是幾度推翻后又重新建構的。”

為了呈現最為真實的校園生活,導演夏銘澤和閻凱去學校采風3個月,他們和中學生一起吃住、學習、考試,下課一起閑聊游戲,甚至一起挨罵……夏銘澤表示,重返校園一是想找找學生時代的感覺,第二是想了解現在的老師和學生跟他們當年有什么不同,“本來想著在學校的3個月就能把劇本完成,結果到走的那天都沒動筆——每天起床上課,晚上回去寫作業,完全沉浸進去了,有時候想著上課時要拍一些素材,或者觀察學生的反應,結果聽課聽著聽著就忘了。”

這3個月讓他覺得很值,好多學生時代的細節又想起來了,比如中學生不好好走路,總是跑著走,下樓梯都是一步跨好幾節臺階,“回去一趟還是挺值得的,青春感不能只靠回憶或想象。”最終,上課瞌睡、課堂上的同桌小動作、男生們的樓梯“出溜滑”這些生動的小細節,都被導演用心呈現在電影中。

3個月的朝夕相處讓主創團隊和學生們成為朋友,在導演離開校園的前一天,班級同學們為他們舉辦歡送會,導演閻凱落淚告別:“我要繼續追逐我的夢想了,你們是我追逐夢想途中遇到的最美好的回憶。”

為了讓角色鮮活,全劇中每個“露出”的角色,甚至是沒有臺詞的角色,都寫了幾千到上萬字不等的角色小傳,小到性格喜好、中考成績、生日星座,甚至家庭背景、父母職業。

女老師石妙娜的原型是很多個老師的形象捏合,夏銘澤說他初中時遇到很多女老師,她們的脾氣普遍比較“火爆”。閻凱說:“石妙娜老師很干練,一顆痣顯得她口齒伶俐,發型簡約,妝容稍顯夸張,愛穿粉色是因為她往那兒一站,氣質就會給你沖擊。總之,制作的標準就是,動畫中的角色你能在現實校園中找到。”

不說教不煽情避免網絡熱梗

在創作之初,兩位導演就跟制作團隊明確了創作原則——不說教,不刻意煽情,呈現簡單的快樂。導演夏銘澤說:“我們最大的原則就是不說教。我們很怕大家來看個喜劇,你卻好像一定要教會人家什么。喜劇圖的不就是一個樂呵?”導演閻凱理解的喜劇是簡單而深刻,“看喜劇片主要就是快樂,我們不是說要教你個大道理,沒啥必要,但是還是會注入一些成長的力量,比如不放棄。我們希望觀眾的感動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不用去刻意制造,能夠看得很開心,很滿足地離開影院。”

為了讓片中充滿笑聲,主創們在設計情節時反復斟酌,兩位導演說他們第一次想到的笑點,就算再好笑也不能要,因為容易想到的東西,別人都能想到。他們要做的是預料之外的東西,因此一些大笑點會推翻五六百次。此外,閻凱說:“凡是以前出現過的笑點,我們都不用,希望給觀眾帶來不一樣的笑點。”夏銘澤也強調說網絡熱梗是他們刻意避免用的,“因為等電影真正做出來的時候,這個梗就已經‘老’了。只有靠自己的想象力,創作讓人意想不到的梗,那才不會過時。”夏銘澤透露他們對臺詞做了一些減法,“我們之前的臺詞比現在更長更多,我們自己都覺得太磨嘰了,就主動做了一些刪減,特別是一些不太容易懂或者有分歧的方言都去掉了,但鮮活的方言依然保留在電影中。”

在閻凱看來,最痛苦的環節就是劇本階段,那時他們十多個人經常擠在一間屋子里,一整天沒有進展,可能幾個月都沒有能被采納的思路,“昨天想好的,今天一捋,就想完全推翻,我的頭發也是在第一季開始弄劇本時掉光的。每天每時每刻,我都不斷地在自我否定。”

如何達到笑點密集,閻凱說他們團隊的辦法就是“頭腦風暴”,有了想法就關在一起聊,遇上瓶頸推進不下去,就一起去網吧通宵,“第二天雖然困得不行,但這些經歷幫助我們在未來某一個時候就開竅了。另外,臺詞也是逐字逐句優化,每個人都讀,用什么語調,用什么標點符號,一點點調。比如,校長在公開課講話用‘唐突’還是‘荒唐’或是‘突兀’,都研究了好多版。”

在點映之初,兩位導演也擔心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令所有人開心滿意,擔心東北以外的觀眾能否理解片中的笑點,“一開始很忐忑,最后當電影中設計的每一個點,都聽到觀眾笑了,我們特別開心,證明了當時堅持選擇這條路是能走得通的。”

《茶啊二中》有很多無厘頭風格,閻凱和夏銘澤說他們都是看著周星馳電影長大的,受其影響很深。夏銘澤說:“對于喜劇感的認知很多都來自于他的作品。我們特別希望能跟他一樣,每部作品都能讓人看一次笑一次。”閻凱表示,他們想嘗試做真正的喜劇,不是段子式的堆積,“而是可以樂過之后,依然能給觀眾留下些什么”。

創作王強就像十月懷胎動畫制作煞費苦心

與2014年第一季的《茶啊二中》動畫短劇相比,電影版《茶啊二中》在故事設計、角色精度、畫面精度等每個環節都有更高規格的呈現。

閻凱介紹,僅二維畫的王強就試了幾十版,好不容易推進到模型制作,三維和二維還是很大區別,“眼角開多高、嘴唇多長、瞳孔眼球的比例,不斷調整,毛發該多長,每一縷頭發該什么造型,苦苦為難了我們一年半。有時候我們開玩笑說,創作王強就像十月懷胎一樣。而后又是設計他的表演風格,怎么走路,怎么說話,他微笑起來什么樣,憤怒時候又是怎樣的表情,不斷改進優化,王強才最后定了型。”

為了讓觀眾能夠輕易認出原版和身體互換版的石妙娜、王強組合,動畫總監黃洋也集思廣益,為兩人定制了四套表演體系,細膩到睫毛、眼神和顴骨的微表情。就是這些微妙但必不可少的細節,黃洋帶領團隊細心打磨了整整半年,為了更好地投入工作,黃洋也離開家鄉上海,扎根長春,其間拒絕游戲公司5倍工資的邀約。在動畫制作方面,導演也煞費苦心。從石妙娜的眉毛弧度到每個學生的動作設計,都經歷了百遍的推敲。

閻凱說直到進入故事板環節后,他才感受到自在,“覺得沒有什么可以再限制想象了。那也是動畫環節里,我最喜歡的地方。每次畫完故事板,叫一群人去看,他們笑了,還笑得很大聲,我就實實在在地開心。”

閻凱白天做動畫晚上開網約車每個主創都身兼多職

《茶啊二中》劇集火爆,卻并未改變這些動畫人的窘境,過去十年,公司運轉幾次臨近夭折,制作經費也時常拮據,拍網劇“做一部賠一部,越做賠得越多”,工資發不出來,工作室越搬越偏僻,一度通過接外包來養活團隊動畫夢。主創們笑稱:“這種境遇好比賣饅頭,要通過在旁邊修自行車來換取蒸饅頭的原料。”但這群有點“中二”的東北動畫人,靠熱愛和夢想以及粉絲的支持支撐到現在。

2015年公司決定散伙時,恰好《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火了,很多資本注意到動畫行業,當時光線成立了彩條屋,“我們就有幸成為他們的一分子。”閻凱回憶道。

《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的成功令閻凱看到了國產動畫的希望,而彩條屋伯樂般的挖掘為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茶啊二中》注入了信心與動力。多年后,當閻凱回憶起這個關鍵的轉折點時還是不禁哽咽:“峰哥(制片人姜峰)突然就摟著我哭了,他終于有機會做這個夢了,其實這也是我的一個夢。”

閻凱剛來公司前半年一分錢沒有,后來一月一千、一千六,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有的時候開網約車。《茶啊二中》出品人邢原源評價說,閻凱不只是導演,他本人就是一支動畫團隊,“他對自己要求很高,畫故事板、畫分鏡、導戲、寫劇本,再到學Maya、搭鏡頭,以至于配音他都去做,讓我看到了他對動畫純粹的愛,為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付出了全部,也包括他的頭發。”

因為經費有限,在《茶啊二中》的主創團隊里,每個人必須練就身兼數職的本領,磨煉出幾乎可以在電影中一人分飾十多個角色的技能。

在動畫電影的制作中,動畫角色的表演就如實拍電影中的演員表演一樣重要。為達到最逼真的校園生活,主創們紛紛通過預演的形式對影片中每一個出現的角色進行細心刻畫,其中閻凱導演甚至一人分飾19個角色,同時,他還身兼配音、編劇、故事板數項職位。

就連邢原源自己,在制作團隊中也不只是出品人,他還需要給男主角王強配音。閻凱說邢原源同樣身兼多職,“最早因為沒錢,我們就自己拿著手機躲在角落里錄音配上去,后來條件好點搭了小錄音棚,會請一些配音導演來提點我們一些細節問題。其實我們團隊基本上是哪個崗位缺人,誰有空就頂上,不會就學。”

夏銘澤追求完美堅持下去真的是因為熱愛

《茶啊二中》的另一位導演夏銘澤追求嚴格高標準甚至到強迫癥程度,他說看了《茶啊二中》第一季樂得不行,大學畢業后就加入凝羽動畫。邢原源說夏銘澤導演的性格很像從動畫里出來的,既正直又純粹。“夏銘澤剛來時的工作是制作花絮,我們本來對花絮沒有那么高要求,但是他特別認真,對待所有工作不論大小都極認真,都是一個態度,就是做到最好。我們后來發現他是強迫癥。”

“強迫癥”的特質體現在生活上是有些可愛的執著,嗑完的瓜子皮要擺得整齊,桌面擺放順序、電線收納、公司衛生都必須按特定方式安置好,就連他辦公桌對面的電腦,夏銘澤都會把線捋得整齊有序。

而體現在工作上,就是追求完美,臺詞的語氣、調色的效果、故事情節,每一個細節夏銘澤都親力親為。他笑說,自己就是最后一關,他如果說“過了”,就不會有人再有問題了。

作為制作總導演,夏銘澤是公司最忙最累的人,他說:“但凡有一點點我們能進步,我們還是要爭取一下,就像二中的精神一樣,絕不放棄。”問起為什么會這么執著,夏銘澤答道:“就是喜歡大家在一起做事,《茶啊二中》對我來說是我睡覺生活以外的全部,是我們的孤注一擲,奮力一搏。”

《茶啊二中》中,老師和學生對于爭取榮譽“不放棄”,而“不放棄”也是幕后主創團隊的主題。面對疫情停工帶來的公司持續虧損,主創們隔離在公司辦公,員工們線上辦公,團隊輕松的氛圍讓一切困難都變得不值一提。

閻凱、夏銘澤說他們最初做電影的時候也曾陷入誤區,認為電影是要高概念、大事件,“后來我們想通了,上學時的很多事看似不足為奇,比如,老師讓你罰站,或者作業沒寫完,你緊張得夠嗆,在當時就是大事。所以,我們選擇不去構想多龐大的價值觀,真實呈現校園生活,這樣也可以跌宕起伏,故事可以很精彩。”

《茶啊二中》最初做劇集時是主創團隊的閑聊起意,兩位導演表示,大家之所以一拍即合,是因為校園的美好時光令人經常回憶。“現在大家每天都特別忙,有很多壓力需要釋放,電影就是一個窗口,我們想通過這個窗口讓大家快樂放松,在創作的過程中我們也很快樂。如果能一直營造快樂氛圍并散播,做這樣的作品是能延續開心的,這大概就是它最大的意義。”

文/本報記者張嘉

供圖/彩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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