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沒想到這個案件居然被拍成電影了!
相關話題還在今天登上了熱搜,引得3671萬人的關注。
它去年還被日本電影旬報獎評為十佳之一,《在公交車站直到黎明》。
這個案件就是轟動全日本的大林三佐子事件。
一位在凌晨獨自流浪的64歲阿姨被砸死,原本大家以為只是普通的兇殺案。
可在調查被害女性身份時,發現她是一名非典型的女性流浪者。
她的遭遇并不是特例,因為大多數女性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大林三佐子。
當時這個新聞引起了強烈關注,當地民眾自發前去車站拿鮮花悼念大林女士。
還有很多人拿著標語呼吁保護流浪女性的權益。
活著是所有人的權利
看著這樣的景象,羊想到桑塔格說過的一段話:
“這個世界應該保護邊緣人。一個好的社會應該具備的首要條件之一,就是讓人擁有可以成為邊緣人的自由。”這也是那些人游行所宣揚的口號。
刺痛無數人的正是大林三佐子那具體又破碎的人生,一個追夢的普通女性不得不淪落成邊緣人的無力感就這樣生生地擺在眼前,我們卻什么都做不了...
漂泊64年無所依
被邊緣化的大林三佐子的一生
大林三佐子的案件發生后,起初大家都默認把它當成一次普通的遇害事件。
直到驗證了受害者身份時,所有人都被她過往的經歷震驚了。
她并非是因為某一次不可挽回的錯誤選擇,或者是自身墮落而造成今天的境遇,她是被時代的動蕩所裹挾著不得不走上這條流浪路。
大林三佐子被稱為車站女子,周圍居民對她的印象是在2020年的春天,她頻繁地出現在車站附近時,正逢疫情爆發的初始階段。
她經常在夜深人靜等末班車經過車站后,來這里過夜。
僅僅20公分的長椅,成為漂泊無依的大林每晚唯一能停靠的地方,而這中間的隔斷卻不能讓她躺下稍微舒服的睡一覺。
附近的居民,對她的印象是個子小小的,可能在1.5m左右,梳著利落的齊耳短發。
從外表看她很干凈,不像是淪落街頭的流浪者,非常體面,她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休息影響其他的乘客。
她來車站休息的時間很固定,末班車結束后到達這里,在首班車來到之前主動離開。
黎明與無望一起升起,日復一日,如期而至。
圖片及翻譯來源見水印處
大林女士來這里休息的時間比較固定,有一些路人經常在這里看到她的身影。
在寒冬中帶著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手提包,這是她全部的家當。
路人拍攝的大林三佐子
有好心人主動想要送她一些抗寒衣物,厚毛衣、圍巾手套,通通都被她拒絕了,可能在她心里并沒有將自己看成一個被人施舍的流浪者。
所以,直到她遇害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平時如何生活,經濟來源在哪。
身份的揭秘源于警察通過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她家人的聯系方式,她有一個在養老院的媽媽和62歲的弟弟。
弟弟去遇害現場拜祭姐姐
兩個人最后一次聯系是在4年前的圣誕節,姐姐和每年一樣,給自己郵寄了圣誕祝福卡片,上面還畫著可愛的圖案。
據他介紹,姐姐年輕時候性格很開朗,很喜歡和朋友聊天。
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播音員或聲優,她一邊在廣島劇團工作,一邊做婚禮主持人。
她希望有一天能夠通過努力留在東京實現夢想。
東京夢沒那么好做,天不遂人愿,大林的生活并沒有像期望的那樣發展,她27歲在東京結婚,因為丈夫家暴,這段婚姻僅維持了一年。
夢想破滅,但不甘命運,即便在60歲了,她還在掙扎著用各種方式來試圖改變自己的人生,她找了一份每天要站七八個小時的試吃推銷員工作。
她一直試圖靠自己的力量來重建起新的生活。
受疫情影響,試吃員的工作也沒了,她交不起房租,離開了公寓,過上了流浪的生活,每天靠食物賑濟糧果腹,在生存線掙扎著。
她每天在車站迎來黎明,未曾想在一個深夜中,自己的存在竟能成為被迫害的理由。
46歲的男犯罪人出門散步看到她在公交站,感覺很礙眼,希望她離開,結果第二天還是在公交站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就用裝著石頭的塑料袋砸向大林的腦袋。
大林的身份細節被日本民眾知曉后,他們自發上街游行來為大林女士鳴不平,隊伍中大多是女性,她們大喊著“她就是我”。
被害的女性流浪者大林成為一個群體的縮影,沒看到過她的出現,并不意味著她不存在。
日本厚勞省曾在2019發布數據,全國共計有4555名街頭流浪者,女性有171人,占比4%。
可女性流浪者的生存環境比男性惡劣許多,她們不僅面臨著最基本的生存問題,還要遭遇著其他男流浪漢及路人的性騷擾和暴力。
那個在寒夜中疊穿著毛衣來御寒的女性,在某一天被一個瘋子襲擊致死。
這是因為她在此前的人生走錯了哪一步嗎?不,這或許是大多數女性都有可能走上的路。
在游行的標語中,有一句話像根刺一樣,它是擲地有聲的聲討,“每個人都該有家。”
但又像是絕望的反問吶喊聲,哪里才是女性的家?
女性作為漂泊性別
哪里才是屬于她自己的家?
大林三佐子事件被影視化改編并獲獎,她以另外一種方式一直存在并提醒著所有人,這樣令人揪心的案件曾經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在一名女性身上。
這部電影源自真實事件改編。
《在公交車站直到黎明》劇照
現實中有很多女孩雖然沒有像她處于這么艱難的困境中,但是也同樣面臨一個類似的問題,沒有一個真正的自己的家。
比如之前羊曾經寫過的蘇敏阿姨,年過半百的她在擁有了人生第一輛房車后,她扶著車滿懷感慨地說了一句,“我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從蘇敏典型的事跡中就可以尋到“女性為什么很難有自己的家”的答案。
她在擁有房車后說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之前在家里很多東西都不屬于自己,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在家庭中沒有主導權和存在感,在每一段關系中她一直都是那個可支配的人。
所以,大多數女性很難在這兩次家庭中擁有歸屬感,就像羊前兩天在文章中提到的“女性成為了一種漂泊性別”。
首先在原生家庭中,父母是權利和經濟來源的持有者,話語權和選擇權自然也在他們手中。
父母在貶低女兒時也很愛甩出一句,你這樣看你以后去婆家怎么辦?
這樣一種向外推的話語,自然而然會讓她們覺得總有一天會不屬于這個家,而似乎只要逃離這個家,用嫁人的方式才能夠建立一個新的家。
她卻沒想到,這個跳板的另一端并非只有被拯救一個選項,她只不過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外一個坑。
嫁人后,掌控權又幾乎都是在男方手中,俗話說小事他不管,大事他說得算。
一步錯,步步錯,在另外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家里流浪。
不被看重的飲食習慣和口味偏好,傷心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未婚的女生也會有相同的感受,沒有自己的家。
相比血緣家庭,租的房子更像家,有自己熟悉的一切,想留下的任何東西,在那個環境中舒適地自處,不需要回家扮演一個游客。
截圖來源@千里香餛飩金
包括這幾天的狗頭蘿莉事件,她的經歷中每出現一個像是救贖者的人,都再次將她推入另一個深淵。
她不堪重負,看不到未來,她認為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地方能夠容納自己,只能選擇用極端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她在發布告別微博后,警方在一棟廢樓中找到了她,目前她狀態平安,沒有生命危險。
很多人看到狗頭蘿莉事件后,都在指責她選擇賺錢的方式,有手有腳為什么不能選擇其他的工作?
羊突然想到了《女性貧困》中暴躁的底薪工,她每天要工作十多個小時,日復一日被生活的壓力壓到喘不上氣來,后來選擇進入風俗行業。
但羊絕對不是贊同這種方式,想表達的是無論是大林三佐子,還是狗頭蘿莉,面對這樣的事件時,我們是不是可以先不要以一種高姿態先入為主,去批判對方生活的抉擇是否正確。
因為,沒準這已經是她的人生最優解了呢?
作為看客,我們不要去指摘她的過錯,和埋怨她不夠努力,因為女性作為一種漂泊性別生存在社會上本就會遇到很多困難。
羊真心希望所有的姐妹都能夠做到達洛維夫人那種清醒和堅定,在某一天醒來,決定自己去買花,將生活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最后,祝愿女孩們都能擁有作家伍爾夫所描述的那種女性自由且富足的生活,有錢,并且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一個真正的屬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