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價名校研學團,吸血家長折騰孩子的殺豬盤

導讀原標題:高價名校研學團,吸血家長折騰孩子的殺豬盤異化的研學游,已然成了嘴上教育,心里生意的殺豬盤。高考剛出完分,應屆的學生孩子們無...

原標題:高價名校研學團,吸血家長折騰孩子的殺豬盤

異化的研學游,已然成了嘴上教育,心里生意的殺豬盤。

高考剛出完分,應屆的學生孩子們無論憂喜,總算是心頭石落地,松了一口氣。

但不少即將加入新一屆高考大軍的預備高三生甚至中小學生們,在疫情剛開放的第一個暑假里,還沒來得及放松平時沉重的學業,就被“雞娃”心切的家長們推入了另一種“學習班”。

近年來,火爆異常的研學游市場,在疫情放開之后又開始重新露頭。動輒上萬的費用,還一位難求,除了高中生之外,甚至有小學生的出國研學游,一暑假能花去近10萬……

根據中國旅游研究院對于“研學旅行”的調查發現,家長們對其的熱情超乎想象,有約75%的受訪者都有興趣深入了解,且有超過一半的人都曾參加過研學旅行。

曾經賺錢的路子再度可行,三年未開張的旅行社紛紛抬價推團。近日各地關于高價研學團的議論抱怨也在熱搜上此起彼伏,高額的游學花費在掏空家長腰包的同時,帶給學生的往往只是“只旅不學”或“只學不旅”的形式和套路。

漫畫@李曉軍

01

比豪華游更貴

中華民族自古致力于就將旅游和讀書兩件事結合在一起,崇尚“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加之國內中小學校素質教育改革的大刀闊斧,學校之外的教培補習活動接二連三地被叫停,轉以填充教育分流與素質教育。

教改的力度再大,也無法轉變家長們望娃心切的心情,雞娃也如逆水行舟,別人雞娃我不雞,唯恐被分流。換著花樣內卷,成了80、90后家長們不得不參加的新比賽。

保守估算,國內目前K12階段的學生(即幼兒園-12年級)人數在1.8億左右。如果再兼顧政策上二孩甚至三孩放開的數量,未來還將有3000萬左右的潛在教育人口增量。

在教培政策尚未改革之前,研學市場就已經很受家長們的青睞。

2018年4月,根據攜程旅游所統計發布的《2017-2018年度游學旅行市場報告》顯示,一年內的研學客群規模達到100萬人次,收入超過300億元。

且增長極快。

2020年3月,中國旅游協會親子游與青少年營地分會發布的《中國親子游與研學旅行年度發展報告2019》顯示,全國范圍內,研學旅游相關企業已經增長到了1.3萬家;2021年,相關機構已經膨脹到了31699家。規模已經逼近千億。

其中屬北京方向最為擁擠。據教育機構的顧問們透露,“整個暑期,除門頭溝等郊區,北京市區酒店幾乎訂不到整段時間的批量客房,酒店反饋說,都被研學團包了。”

前往北京的學生 圖源@中國新聞周刊

“清北校園游”是暑期最熱門的產品之一,但凡是參加研學旅行的家庭,超過一半的家長都無一例外地提出要去清華、北大校園參觀。

除了作為目的地的“教育中心”北京之外,研學旅行團在作為出發地的“考生大省”山東也相當有市場。

扎堆報名研學游,同樣從小學生就開始。濟南某區一小學老師透露,該學校統共就有1000余人,但每年都能有數百名學生報名參加研學旅行團。

濟南市中區一家研學游項目經理透露,按照其行業內比較小的規模,只做省內業務,一個暑假能招到學生就能有數千人。規模稍大的旅行社,不但做省內的研學游,還接外省來的研學游團隊,一個暑假最少都是做到上萬人的團。

山東本地的研學游基地,僅該景區部分每年就能接待學生近萬數。

能膨脹為千億規模的生意,這些研學團的團費價格不菲。

以出發地周邊的一日游、半日游為主的研學項目價格區間多在千元附近,而多日的跨省市研學項目基本在數千元至上萬元。

涉及到出境的海外研學項目則更貴,年齡下限為6歲,時長7天到15天不等,價格至少也在三五萬以上,據稱是包括了名校訪學、名企參觀、歷史探索、文化體驗的數日綜合天行程。

研學旅行團雖然和“學”字沾邊,但完全不私其他“學”字行業都有教育部的明文規定,市場定價受到嚴格把控,整個行業壓根沒有統一的價格標準,定價極為隨意。

海外游學項目尤其。大多數海外研學項目,本身只是國外某個本土普通夏令營,被國內的機構們多套一層馬甲,便包裝成了的高大上的海外游學項目。

不少熱衷于劍橋游的家長們都偏愛的英國游夏令營,當地旅行社報價接團也就折合人民幣數千,到了國內就賣成了五六萬元的高端團。

在疫情之前,2019年8月,新華社記者調查發現,某公司推出的日本阪東文化體驗研學營8天1.68萬元,而在攜程等旅行平臺上,相似行程的費用均價不到8000元。

只要有手段包裝得上高端噱頭,名校光環自能使得家長們排隊交錢。

02

雖然研學機構們收著比豪華旅行團都高的價格,但絕大多數的機構壓根沒有開辦正經“研學旅行”的資格。

國家旅游局在于2016年12月19日就發布過相關的文件,所發布的《研學旅行服務規范》(以下簡稱《規范》)中明確指出:“研學旅行”是以中小學生為主體對象,以集體旅行生活為載體,以提升學生素質為教學目的,依托旅游吸引物等社會資源,進行體驗式教育和研究性學習的一種教育旅游活動。

首先從定義上解析,研學旅行側重的是體驗式教育和研究性學習,與市場上的打卡式“研學游”存在本質區別。

其次,在研學旅行服務提供方的相關層面上,《規范》中也明確規定——一個研學旅行服務項目中,服務方應該有主辦方、承辦方、供應方,由這三方各司其職。

因為“研學”交叉了教育和旅游兩個行業,旅行社有旅行資質,但并不具備教育資質,教育機構或有教學資質,但又不具備旅行資質。

主辦方,即有明確研學主題和教育目的的研學旅行活動組織方;承辦方則是與研學旅行活動主辦方簽訂合同,提供教育旅游服務的旅行社;而供應方便是與研學旅行活動承辦方簽訂合同,提供旅游地接、交通、住宿、餐飲等服務的機構。

以眼下的研學游市場情況來看,各種機構組織的研學游中,無非多是旅行社單獨接收學生組織出游,或是教育機構把學生外包給地接旅行社,都無法做到三者齊全,也根本不是國家政策所支持的研學旅行。

行業內的教育專家解釋,按照2016年教育部等11個部門發布的《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機構必須具備相應資質才可承接研學活動,并且遵循教育性、公益性、實踐性、安全性等四個原則才能稱之為“研學旅行”。

不然充其量也就是“只游不學”,既累孩子又坑家長的高價旅團殺豬盤。

因為要舉辦“研學旅行”,機構需要同時向教育局和文旅局申請經營許可,文旅局的審批相對容易,但教育局的審批卻很難。

“跟當初宣傳的差距很大。孩子參加的是去美國的研學團,宣傳說有當地孩子結伴陪同學習,結果機構租了一個當地中學的會議室,讓孩子們在會議室里交流了下;最期待的哈佛、耶魯大學之行,僅僅就是帶孩子到學校參觀了一圈。”一位參加過美國研學游的上海家長在介紹新華社采訪時,直言上當。

絕大多數的海外名校,原本就可供游客隨意進出,沒有資質的機構憑何與名校達成研學項目,這些問題往往都被雞娃心切的家長們忽視了。

一字之差的概念混淆,正好是機構打著“研學”的幌子招攬家長,要出高價的好招,且在低齡段的研學項目中表現得尤為明顯。

正經的做法是申請教育和旅行的雙資質,但一般的中小企業很難實現。

相關調查數據顯示,目前國內研學旅行機構,小微企業占的比重是最大的,60.7%為30人以下的企業。

小微企業的運營以成本削減為主,人力組織上就隨之難以規范。

按照相關規定,研學旅行的人員配置中,主辦方至少要為每20名學生配備一名帶隊老師;承辦方要為研學活動配備一名項目組長,還應該為旅行團隊配置安全員、研學導師、導游人員。

這種項目的裝配成本對于魚龍混雜的小微企業來說很難實現。

03

加之層層外包的套利方式,有無資質對于機構開設研學活動在實操上并沒什么大影響。

對于作為接手方的旅行社來說,研學市場的行情,目前是“渠道第一”。即作為生源渠道的學校以及尚存的各類培訓機構是各方旅社爭搶的主要資源途徑。

一些旅行社通過從事教輔教材、校服生意的“中間人”打通關系與學校進行合作,“中間人”和學校會抽取回扣;國內研學項目返點一般是10%,一些國外研學項目返點可高達20%至30%。其次才是旅行社自己攬客出團,不過為了縮減成本,主打一個旺季不養淡季人,什么時候有需要,什么時候再招人。

研學跟旅游一樣也有淡旺季之分,放假時是旺季,上課時就是淡季,生意零星,故此不乏許多機構并不會自己配備員工,而是采用合作或者外包的方式進行。

這些配置人員一部分來自曾經的旅游從業者,在文旅環境恢復后,轉型做研學,利用原有的酒店和旅游資源,直接就變成了“帶隊老師”。

基本沒有什么研學線路和備課講解可談,其收入方式除了傭金之外,同樣是如上所述的和學校、研學基地或者景區等將研學團費進行抽成。

甚至直接招聘閑暇的大學生來兼職帶隊。

最需要專業人士保障未成年人安全的研學團,其人員專業程度卻遠不如普通的成人旅行團。

沒有專業的帶隊人士,對照顧未成年人缺乏經驗,且研學地點通常遠離醫院甚至市區,出現安全問題后,學生往往難以獲得及時救助。

這樣的研學游實際上非常危險。

2019年7月,四川內江二中暑期赴京研學團的39名學生,在乘坐列車返程途中,就集體出現了細菌性的食物中毒。

2021年7月,在一次團費高達2.25萬的沙漠研學游中,一個16歲的學生因團隊老師監管疏忽而導致中暑身亡。

事發時,毫無經驗的領隊沒有采取以上任何有效的急救措施,參加此次活動的學生表示,中當時團內也并未配備隨行的醫護人員。這也是此案中,檢方以涉嫌過失致人死亡罪向法院提起公訴的原因。

然而法庭上,涉事領隊卻堅持表示自己認為孩子當時并未中暑,但判斷標準卻是“孩子還能和人正常交流”。并辯稱自己只是按照協會要求工作,把孩子留在原地是為了等待另一位領隊交接。以此足足讓孩子中暑后在沙漠上躺了至少半個小時,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送醫不治。

事后,寧夏法庭科學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法醫病理司法鑒定意見書指出,那躺在沙地上的半個小時是死亡的重要原因。

生命糾紛尚可訴至法院,但合同糾紛基本無處維權。

即使沒有發生人身事故的游學團,往往也因為前述原因而將“研學”流于噱頭,分段外包的項目行程,一旦出現事故,各機構中介只會因權責不清,而互相推諉,也很難投訴處罰。

根據對家長們的采訪資料整理,被投訴的研學公司,實際查證后的經營項目大多是各種“咨詢”,根本沒有舉辦研學活動的資質。家長們將其投訴至文旅部門,文旅部門只回應其行為屬于超范圍經營,該公司并非旅行社,不歸文旅管。

故雖政策規范不少,但操作性卻不強,沒有明確的管理和責任部門,以致亂象叢生。

異化的研學游,已然成了嘴上教育,心里生意的殺豬盤。

參考文獻:

1.記者調查研學市場亂象:有的研學團還不如旅游團|法制日報

2. 高價研學團:異化成“殺豬盤”?|中國新聞周刊

3.你參加的是“研學游”,不是政府鼓勵的“研學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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