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路上丨馬東峰:講好良渚故事 探源中華文明

導讀編者按:他們,腳踏實地,勇敢擔當;他們,心懷夢想,贏得榮光;他們,砥礪前行,奔向遠方……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國各地、不同行業無數的奮...

編者按:他們,腳踏實地,勇敢擔當;他們,心懷夢想,贏得榮光;他們,砥礪前行,奔向遠方……

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國各地、不同行業無數的奮斗者在實現中國夢的道路上砥礪前行,不斷奮進。

2022年10月14日起,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經濟之聲推出融媒體報道《追夢路上》,邀請一位位追夢人生動講述他們在科技興國、脫貧攻堅、文化傳承、生態保護等方面擔當作為、創新實踐的親身經歷,展現神州大地各行各業日新月異的發展面貌。

本期報道,讓我們跟隨良渚博物院執行院長馬東峰,一同走進實證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圣地——良渚遺址,聽一聽考古人申遺追夢的故事。

良渚文化,誕生于長江中下游平原的一隅,良渚古城作為良渚文化的中心,是探索古老中國文明起源的重要依據之一。2019年7月6日,中國良渚古城遺址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據考證,良渚古城遺址所代表的良渚文化,距今已有約5300-4300年的歷史,此次申遺成功,標志著“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得到了國際社會的認可,更見證了以良渚博物院執行院長馬東峰為代表的幾代考古人探尋中華文明起源的追夢之路。

△良渚博物院執行院長馬東峰(右)向記者介紹良渚博物院陳設 (張大戰 攝)

實證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圣地

位于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區的良渚博物院,是收藏、研究和展示良渚文化的專題博物館。一走進博物院正門,便能看到碩大照壁上鐫刻著一行大字——“良渚是實證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圣地”。

“這是習總書記給我們的批示里的一句話”,良渚博物院執行院長馬東峰說,“我們一直說中華有五千年文明史,但在良渚申遺成功之前,我們缺乏實在的考古證據。良渚古城遺址的發現,讓我們找到了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考古學實證。”

良渚遺址的發現最早可以追溯到1936年,但發掘與保護工作未能深入。直到上世紀80年代,隨著反山王陵、瑤山祭壇、莫角山大型宮殿基址等重要遺址的發現,良渚遺址的考古工作向前邁了一大步。數量眾多的遺址聚集一地,讓考古工作者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里,會不會是一個史前政治中心?

2006年,一段土城墻的發現,解開了這個千年之謎。在良渚遺址群中竟然沉睡著一座規模宏大的良渚古城。

“良渚古城本身有三重結構,外圍外城郭,內城內城郭,里面還有個宮殿區,這是一個三重結構,這些構造對中國后來都城建設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良渚整個古城是在一片沼澤濕地上建立的都城,城里腳下的這些土都不是濕地的土,都是從山里運來的黃土。”面對良渚古城演示沙盤,馬東峰介紹說。

目前,已知的良渚古城是總面積約300萬平方米的史前龐大都邑。伴隨著一個個重要遺址的發現,出土了大量珍貴文物。在良渚博物院4000多平方米的展區內,展出了良渚文化時期的農具、陶器、漆木器和玉器等各類文物600多件(組)。馬東峰說,“良渚出土的最重要的一種器物就是玉琮,反映了良渚人的天地宇宙觀。根據現在的研究,玉琮可能是當時用來進行祭祀或者在重大儀式時用的器物。”

2015年,在良渚古城的西北部和北部,考古工作者又確認了良渚古城外圍水利系統的存在。整個水利系統以山體相連,目前發現并保護的有11條堤壩遺址。根據初步認定,這個水利系統兼具了防洪、運輸、用水、灌溉等功能,影響區域約100平方公里。這也是目前已知的,中國最早的大型水利系統和世界最早的攔洪大壩工程。

△良渚博物院執行院長馬東峰(右二)向記者介紹秋塢水壩遺址 (楊曦 攝)

從良渚博物院出發,車行十幾公里,就來到了位于古城西北方向的秋塢水壩遺址。站在已經歷經五千多年風雨的壩體上,馬東峰格外感慨,5000多年前良渚先民修筑的水壩,直到現在還在發揮著作用,澤被子孫。

中華文明歷史非常悠久,但要研究文字還沒有出現的上古時期以前的歷史,就只能依靠考古發現了。“這需要考古人一鏟子一鏟子挖出來,要有非常豐富的想象力,然后,用實證一步一步地把它做實。”馬東峰說。

在馬東峰等無數考古人多年的努力下,良渚先民的生活圖景,已如畫卷般徐徐展開——在5000多年前的這片太湖流域的土地之上,這里的先民以山為郭、澤水筑城,食有稻谷家畜、行則伐木為舟,社會運行遵循等級制度,亦會登高祭神、敬畏天地……

25年,一代考古人的申遺追夢路

“當時我們都在看轉播,當主持人把錘敲下去的時候,我們親身參與過的人,都在掉眼淚。”

“您也哭了?”

“對……非常開心!”

談到良渚申遺成功的那一刻,馬東峰記憶猶新,“想想良渚古城的申遺,如果從1994年算起,到2019年,整整走了25年,按我們說法就是一代人”。

△良渚古城遺址申遺成功現場(央廣網發 良渚博物院供圖)

2019年7月6日下午,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庫舉行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43屆世界遺產委員會會議通過決議,將中國世界文化遺產提名項目“良渚古城遺址”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至此,中國世界遺產總數已達55處,位居世界第一。當時,外國專家的評價是,“良渚的發現,讓世界對中國早期文明的認識提前了1000多年。”這也就意味著,“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得到了國際社會的認可。

為了更好地展示最新考古成果,馬東峰帶領團隊花了5年的時間修編申遺文本,全部資料20套、200多萬字,加起來足有100斤重。2017年,他又一手推動了博物院的改造升級,大到展陳規劃,小到展廳燈光的明暗設計,每一處細節都反復推敲。經過近一年的重建改造,2018年6月,博物院重新對外開放。扎實的考古實證,加上博物院清晰完整的展示,為良渚古城遺址的申遺工作打通了最后一道關卡。

“申遺中有一個關鍵環節,就是專家現場考察。良渚博物院是考察專家來的第一站,來之前,她給我們發了個函,說希望開個座談會,但我們根本不知道座談會他要問什么。”馬東峰回憶,申遺的專家考察像極了一場沒有圈定考試范圍的期末大考。“我們用了三個月時間準備了幾百個問題,當時定的一個原則就是,考古不知道的,我們就大大方方地告訴她還沒做到。但如果她想問的問題我們已經掌握了,卻沒有全面、完整、準確地傳遞給他,就會非常的遺憾!”

然而,令馬東峰始料未及的是,他們準備的幾百個問題一個也沒有用上。

“博物館看完之后,坐下來開座談會。我們問專家,談點兒什么事情呢?她說,‘我看完博物館,沒問題了!你們博物館把我的問題全都給我講清楚了。’那一刻,我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馬東峰說。

△良渚瑤山遺址出土的玉琮(央廣網發 良渚博物院供圖)

“中華民族的文化有我們的獨特性,這樣的獨特性對世界和人類都是很有意義的。我們希望在把良渚保護好、研究好的前提下,也讓更多世界上不同的人來理解中國。中國為什么是中國?為什么成為了現在的中國?”馬東峰說,“入選世界遺產之后,不是能給我們多少資金、多少人員的支持,而是給我們背上了一個更大的責任——我不僅僅是為中國人保護文化遺產,我是替全人類保護文化遺產。”

講好良渚故事,讓歷史“活”起來、傳下去

申遺成功,只是良渚故事的開端。

如今的良渚,圍繞遺址保護,已經形成了包括良渚博物院、良渚古城遺址公園、瑤山遺址公園、老虎嶺遺址公園等在內的完整展示體系。同時,良渚逐步實現了文物遺址保護與經濟發展、民生改善的互利共贏。

馬東峰說:“現在瑤山、秋塢等這些良渚遺跡能展現出來,跟當地政府、百姓、考古人員的文化自覺密切相關。良渚申遺成功之后,我們也看到,遺址本身跟經濟社會之間的矛盾并沒有我們原來想象的那么突出。原來附近的村民很多都是去采石場上班,整天轟隆隆地響、漫天的灰塵。但現在,能聽到蛙鳴,空氣也好起來了,可以搞旅游、開發民宿、辦農家樂。現在我們整個博物館和公園里的工作人員絕大多數都是當地人。”

40年前,良渚還只是一個靠山吃山的普通浙北鄉村。而40年后,良渚因良渚古城遺址的保護,擁有了不可替代的文化內涵,也為后人留下了綠水青山、鳥語蟬鳴……

“隨著我們大環境越來越好,文化需求越來越多,很多人愿意到博物館來。我覺得這對我們業內人士來說是非常好的現象,但同時也逼著我們去思考,要提供什么樣的作品、什么樣的產品給受眾?”面對這個問題,馬東峰給出的答案是創新。

走進今天的良渚博物院和古城遺址公園,游客戴上AR眼鏡,就能讓展柜中的象牙權杖、鳥形刻符“活”起來,也可以在遺址上看到模擬復原的“遠古建筑”……近幾年,良渚博物院不僅引入新技術,讓文物“活”了起來。還花大力氣開發了很多文創產品,有以良渚先民為原型的盲盒玩偶,也有以出土玉器為創作靈感的首飾配件,品類多達幾百種。

馬東峰說:“要想傳播優秀文化,就一定要有有設計、有創新的好產品作為載體。我們不能拒絕新的技術和新的傳播方式,最關鍵的是能不能更好地為我所用。當然不是簡單復刻一個文物仿品給你,我希望文物本身包含的內涵通過新的設計,讓它和我們現在的日常生活產生關聯,能夠讓受眾更好地理解文物的價值和意義。”

△小游客們在良渚博物院觀看展覽(央廣網發 良渚博物院供圖)

采訪期間,我們看到博物院里有許多小游客在認真看展。馬東峰不無驕傲地告訴我們,很多孩子都是博物院的“二代粉絲”——他們的爸爸媽媽就喜歡這里,如今孩子長大了,也成為了博物院的“新生代觀眾”。馬院長說,這份傳承讓他們對腳下所走之路、心中所追之夢,充滿信心。

“我們正在準備做良渚博物院的二期,我們會再建一個比現在大一倍的博物館。在新館里,我們想講的內容就是從良渚的源頭看中國五千多年歷史的流變。我們希望在展覽中,找到中國有哪些是變的、哪些是不變的,我們的血脈是怎么樣流傳到現在,我們的精神脈絡在哪里?良渚是實證中華5000多年文明史的圣地,但它不僅僅是5000多年前的,它是古代的,是現代的,也是未來的!”馬東峰說。

采制:羚瑞、勤力、王瑩、徐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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